be文求生指南(144)

吐到了初秋,国之祭奠。

安和帝专门点了谢玉弓代天子祭祖。

并且要人算好了当天“雷雨惊天”,他要所有朝臣和百姓都看着,他谢玉弓面容有损,不受天恩。

这还是有些棘手的,毕竟古人都讲究一个“顺应天意” 。

秋祭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要围观车驾,夹道共祈明年的收成更上一层楼。

白榆可以让谢玉弓不去祭祖,而且有很多种办法。

祭祖之时他要在祭祀车上身穿礼服,手抱五谷,亲自主持放祭天牲畜等事宜,游街受百姓朝拜。

全程他不能戴面具。

白榆有些焦头烂额。

谢玉弓反倒劝解白榆,他的心态还不错,原剧情他就是靠这张脸上位,他向来不服所谓天意。

但是白榆不舍得让他像原剧情一样受尽非议,被人称为恶煞暴君。

不过白榆没愁两天,王姨娘春风满面,一扭一扭地来找白榆献“好物” 。

白榆本不在意。

王姨娘却说:“哎呦娘也是心疼你,你知道心疼娘,许娘有新欢,自己却只能对着恭王那张毁去的脸。”

“娘替你想了点办法!”

“呐,这是那个小公子给我找来护肤的,据说是北地某种动物的腹部腔膜制成,叫‘画皮’”

“用的时候弄在脸上,可以随皮肤而塑形,和自己的皮肤无甚区别,细腻至极犹如少女,我试过了!”

“你把这个给你那个丑夫君贴一贴。”

王姨娘越发猖狂,总是明目张胆地嫌弃谢玉弓。

但是白榆和谢玉弓都不同她计较,毕竟娄娘也嫌弃谢玉弓,谢玉弓似乎和白榆一样,没什么“老人缘”。

白榆本想要王姨娘不要老拿谢玉弓的容貌说事,可是看到王姨娘献上的东西,却久久无言。

她和谢玉弓一直都在遍寻名师,想诊治他的脸。

现在已经寻到了有人担保,只要让他下刀,谢玉弓便能恢复八分容貌的人。

可是……白榆始终不舍得,这世界上动刀子的事情都很危险。

而且那自我担保的医师是一个小国巫觋,保不齐包藏祸心,才一直未曾有所动作,还是得等彻底掌控对方后才能行事。

如今秋祭迫在眉睫……未曾想到过解法竟是如此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姨娘的小白脸为了让王姨娘不要太早年老色衰,自己好能多傍几年,可谓是花样频出。

正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偏门左道用好了一样救命。

白榆和谢玉弓命人彻查了一番这东西的来路。

最终确认是北地某个女子失了夫君所爱,研制出来留住夫君的东西,画皮后能变为青春少女,但是因为那兽难猎,且腹腔膜只能活取,还要用自己的血养,而且那研究出“画皮”的女子,到底未能留住夫君,自尽了。

所以未曾推广开来。

确定了这东西的来源,谢玉弓以血供养,准备尝试。

秋祭还有七天。

白榆在做多手准备,在百姓之中收买安插引导民众的人,还嘱咐鸿雁若实在不行,就给安和帝点“厉害”吃吃。

白榆整日整日地奔忙,还亲自去了一趟钦天司,确认秋祭的天气,给司命施压,恨不得让他能呼风唤雨。

深夜返回之时,屋子里黑黢黢的,已过子时,谢玉弓难道是和朝中大臣吃酒未归?

白榆进门后,正要让桃花点灯,谢玉弓的声音突然从内室传来。

“让她们都出去。” 他嗓音有些暗哑。

白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依旧受不了他低磁的嗓音,只觉得他这样刻意压着,她听着耳朵都痒起来。

白榆脚步一顿,想起今日是每两日一次的亲热夜晚,有些笑意蔓延开来,问道:“怎么不点灯?”

不该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吗?

同时对身侧桃花她们说:“出去吧,门口候着。”

而后迈步进入了内室。

谢玉弓背对着门口,一身华服端坐在左边,看着像是才从宴会上回来。

面前的桌子上只点了一盏昏暗烛火。

白榆走到他身侧的灯架旁,正要去点灯,谢玉弓却突然抓住了白榆的手臂。

所谓灯下看人,更美三分。

谢玉弓慢慢地,朝着站在右侧的白榆转过了头来。

白榆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一样,谢玉弓的半边眉目完好,足以惊艳。

白榆虽然偶尔会脑补他未曾被毁去容貌的模样,却并没有真的厌弃他毁去的容颜。

因此她最开始,甚至没意识到,谢玉弓对着她转过来的这半边脸,是他本该疤痕遍布的右脸。

她还笑吟吟地问:“怎么啦?今天是要抹黑来……操!”

白榆话说一半,直接骂出了声。

而后不光尾音变了调子,连眼珠子都差点飞出来。

谢玉弓把整张脸都转过来了。

他安静坐在桌边,微微仰头看向她的模样,灯火之下,白榆恍然自己看到了临世的妖孽。

他眉目斜飞,双眸狭长晶亮,细腻如初的肌理平顺流畅,高挺的鼻梁姣好的唇形,第一次显示出了它们曾经如何动人心魄的威力。

白榆盯着谢玉弓嘴唇开开合合。

渴水的鱼一样半晌未曾挤出一个字。

他的全貌白榆揣测过无数次,根据他另一侧完好的脸在心中描绘。

大抵是谢玉弓看着她总笑得眼眸全弯,白榆从未曾想过,谢玉弓全貌且不笑的样子,邪肆非常。

如果说她看过小说里无数次的“邪魅狂狷”都当笑话,谢玉弓此刻的形容,却正是那四个字真实写照。

他一点也不正气,但是极艳极烈。

长得就像一把开刃的神兵,看一眼,都割得双眸染血,只戳入心。

怨不得谢玉山要毁去谢玉弓的容貌。

如此一张天生就蛊惑人心的样貌,确实让人看一看就觉得压迫感顿生。

他一点也不像安和帝。

他应该是像他的母妃。

他的母妃该是怎样一个妖艳美人?

白榆的脑子乱成一团,一直到谢玉弓把她扯到腿上,近距离面对着他完好的,仿若从未毁去的模样,她还像是魂飞天外。

好……伟大的一张脸。

她一直都吃这么好吗?

“你怎么这么僵硬?”谢玉弓轻抚白榆的后背。

他也许久未曾见过自己原本的样子,他也不觉得自己原本的模样多么动人。

只觉得太像母妃,有些失了男子气概。

可是他忐忑归忐忑,却也很想看看自己的王妃会不会喜欢,才这样迫不及待地按照那个小白脸戏子教的,敷上了画皮,等待他的恭王妃回来。

但是白榆的反应让谢玉弓有些害怕。

她别是不喜欢吧?

白榆僵硬地摇头,盯着谢玉弓双眸发直。

谢玉弓抬手作势去碰脸,又想起那个小白脸叮嘱不能碰,碰了会移位。

于是忍住放下手,看着白榆问:“这是我……本来的模样,你不喜欢吗?”

白榆摇头。

谢玉弓心道果然。

还是太像母妃,有失男子刚毅。

于是他再度抬手要去碰,白榆却“啪”地抓住了他手腕。

再次摇头道:“别,别动。”

“让我缓缓。”

“我……咳,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个番外加新故事一章

60

谁懂啊,买个地摊花瓶,修复后竟然发现是商周产物的那种感觉!

发大发了。

这谁能顶得住。

而且白榆近距离看着谢玉弓,想起《白石郎曲》中的一句诗。

“我同我母妃肖像至极,”谢玉弓还是揣测不透白榆的反应,只好微微垂眼说:“他们都说有些过于阴柔。”

“谁说的!”

白榆立即道:“你分明是‘郎绝独艳,世无其二’!”

谢玉弓听到这一句,总算抬起眼,松口气的同时,也意识到白榆不是不喜欢,而是很喜欢,有些羞赧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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