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15)

“你是不是……要上茅房?”

白榆说:“我带你去里面,你手捆着不方便,我帮你……”

谢玉弓面色急遽变化,猛地甩开了白榆,把白榆甩得向后一踉跄。

“滚蛋!”两个字哽在喉咙,几度就要对着白榆喷出来。

手不方便帮什么?

啊!

帮什么!

这个疯女人难不成还想帮着他上茅房吗!

谢玉弓在认真思考,还是把她杀了算了。

他实际上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按照计划把她杀了,竟还跟着她回到尚书府,还窝在她的闺房里面待了大半天。

谢玉弓神情十分冷肃,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白榆,这一次没有跑着躲开,而是周身气势外放,半张银面半张脸,一样的阴鸷冰冷。

谢玉弓从来不是个好相与、好欺骗的主。

他不可能因为白榆的一些疯言疯语,短时间内就对她动了什么恻隐之心。

他开始审视自己为何没有杀她,此刻旺盛的杀心已经肆虐在这窄小的屋室之中。

跟在他身边多年的死士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带着小死士的那个高个子死士,甚至已经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

谢玉弓看着白榆,那一只没有被面具遮挡的,看上去狭长艳丽的眼中,是毫无掩饰的残酷。

弯曲的弧度像是带着笑,却似九天悬挂的银勾,洒下的全都是没有温度的冷晖。

她反正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

谢玉弓冷漠地想,他没必要留着个失心疯在身边随时发疯。

她既然表现得这般喜爱自己,死在他的手上也该是死得其所。

若是这会儿白榆的系统没有因为能量耗尽而关闭,一定会疯狂地发出警报。

而即便是没有系统的警报声,白榆也能看出来谢玉弓被惹毛了,要发飙了。

白榆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这些天做的事情,就是在试探谢玉弓的底线。

她也从没觉得大反派会是个随便就能骗到的傻小子。

但她刚刚就只是说要把他的手腕解开而已啊。

难不成她还要帮他上茅房吗?

她又不是什么色中恶鬼。

她只是没想到试探好几天,谢玉弓的底线竟是他的裤腰带。

男人的裤腰带不是向来都是最松的吗?

白榆看向气场全开的谢玉弓,面上的表情从愉悦温柔,变成被甩开的错愕惊慌,最后如同大厦倾落一般,在谢玉弓的眼中寸寸坍塌。

她慢慢蹲下,开始捡那些碎瓷片。

捡着捡着就哭了,抽抽噎噎的,可怜极了。

“你厌恶我。”白榆蹲在地上,流着泪轻声说,“我都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你如今都这样了,竟也不愿与我亲近……”

“我们成婚三月有余,你一次都没有碰过我!”

白榆“嗷”地一声抱头大哭,坐在地上哭得震天动地,抽噎着上不来气一样,攥着拳头狠狠砸自己的心口。

这是经典的影视剧集的情节,一定要砸胸口加上打哭嗝,才能凸显出伤心欲绝。

不得不说,戏剧效果确实拉满,看上去伤心得要死了。

连门外的娄娘都给惊动了,敲门叫了几声,白榆没回应,她也没敢进来。

白榆的哭声太凄惨了,谢玉弓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一腔的杀意被哭嚎冲了个七零八落。

谢玉弓眉头紧皱,高大的身形逆着窗扇映照进来的阳光,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白榆。

但是伴随着白榆的抽噎,他笔挺的影子,渐渐有些塌软。

最后竟然有种无措感。而白榆哭着哭着,竟然抽噎着昏过去了。

就躺在谢玉弓的脚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脏兮兮的,哭得满脸嫣红泥泞。

手里还攥着一块碎瓷片,有一点干涸的血迹,从瓷片边缘的掌心渗透出来。

一直到白榆“昏死”,哽咽停止,谢玉弓那口吊着的气才深深抽上来。

这时房梁上落下来一个人,一身黑袍,手持一把已经出窍的长刀。

刀身黑漆漆的,即便是在这晴天白日光线充足的室内,也半点不反光。

这刀是用乌沉铁打造,谢玉弓所有的死士,都用这样的刀。

来去无踪,刀切入皮肉不沾血,有些速度快一些的老手甚至人死了,还好端端坐在那里,都看不到伤口。

其实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因为这种堪称鬼魅的手法,谢玉弓的死士被称为幽冥死士。

而他手下的名字,也以幽冥恶鬼命名。

落地的这位,乃是谢玉弓身边统领百鬼的头领,修罗。

修罗落地后提刀对着白榆而来,寒沉如夜的刀尖要抵到白榆胸口的时候,谢玉弓看到白榆胸口有一处鼓囊囊,正是她先前收集的给自己擦拭手腕伤口血污的破布。

谢玉弓抿了抿唇,才终于出声道:“算了,不合适。”

这里是尚书府,就算要杀人,在这里也不合适。

他声音低磁极了,好似自带电音,和之前装疯卖傻乱哭乱叫的声音完全不同。

白榆差一点因为他这把好嗓子装不下去昏。

修罗手中的长刀一顿,点了下头。

而后身形一掠,又回到了房梁上面。

谢玉弓看着这个女人,抬手轻而易举就挣开了手腕上拇指粗细的绳子。

然后他又站在那里运气了半晌,而后双手一低,一手抓着白榆的衣领子,一手扯着白榆的腰封,把白榆像个什么包袱一样,从地上拎起来了。

房梁上的修罗适时地按住了自己身边小鬼张大的嘴巴。

谢玉弓把白榆拎着,走到床边放下之后,把白榆手心的碎瓷片抠出来扔地上,想把她胸口的布袋子也拿出来,但是研究了一下无处下手,要伸到衣襟里去才能够到,就算了。

之后没再多看一眼,皱着眉转身回到桌子边上,大马金刀地坐下。

双手向后靠着椅背,深深叹息一声,微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谢玉弓这一坐,就坐了足足两个半时辰,直到外面天黑。

因为白榆“哭”累了,也触及到了谢玉弓的底线,知道不能再继续作妖试探下去。

她刚才可真切地感觉到了寒刀冷铁的逼近呢。

她索性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

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娄娘通报的声音叫醒的。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晚宴要开始了。”

白榆起身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精神,就幽魂一样飘到梳妆台洗漱,稍稍装扮了一下,又幽魂一样飘出了屋子。

全程没有再看谢玉弓一眼,也没有再亲昵地叫什么小九儿。

她像是一下子被人抽掉了精气神,将那些“痴心妄想”都哭出了身体一般。

整个人四个字就能形容——心如死灰。

谢玉弓从她醒了就在直视她,眸光沉暗。任谁此刻看他一眼,都会明白他神智清明,哪有半点失心疯的模样。

但是白榆偏偏不给他“暴露”的机会,她可不能让谢玉弓现在“恢复”,那接下来的戏码不就不好演了吗。

正所谓张弛有度,穿越开始以来白榆一直在张,现在可以驰了。

松一松恶犬的绳子,免得真的被咬死。

而且撸狗嘛,强撸灰飞烟灭,白榆得让他自己忍不住靠上来才行。

第11章

白榆没有带谢玉弓,自行去参加了工部尚书的生辰宴席。

工部尚书是个矮胖老头。

圆圆胖胖五官平平,像颗土豆。

白榆记忆里有这个“亲爹”的形象,但是亲眼见了,有点想撇嘴。

因为先和同僚聚会过,工部尚书已经喝了一轮,宴席之上只剩下自家人。

工部尚书因为醉酒,不怎么白皙的皮肤有点像是烤糊了。像颗烤土豆。

笑眯眯地坐在主位上。

优雅端庄的尚书夫人就在他身边浅笑着劝他不要再喝,工部尚书就拉着自家夫人的手,轻声细语说着什么夫人辛劳的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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