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156)

毕竟牧引风的肤色看上去再怎么白得过分,眼睛也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大白天出门还必须要打伞。

可他无疑是个非常有能力有手段,年轻英俊又有钱的主。

原身的父亲慕景龙,还想过让自己的女儿生一个牧氏继承人,准姑爷一看就像个短命鬼,只要生个继承人,牧家就都是他们的。

可惜慕景龙的算盘落了空,牧引风被迫结婚后就出国深造,根本没和原身在一起待过,哪怕一天。

回来之后接手家族企业,原身这个妻子想要见他一面,要排到一个礼拜,甚至是半个月之后。

原身也是个人啊,而且是生长在还算是大富人家的女儿,心高气傲,得不到自己丈夫的感情深受打击,身边还一直有追求者,走上这个结局是必然的。

霍玉兰先承认完了自己的错误,转头就把硬茬子掺在软话里面递上来了。

牧引风迷人是迷人,但是他们之间确实不破不立。

“我作为你的妻子,找你要预约到半个月后,还没有你的私人通讯号码,”霍玉兰看着牧引风,说道,“我这么年纪轻轻的,丈夫又没死,要给你守活寡吗?”

牧引风面无表情。

霍玉兰却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生病,还是情感天生就格外寡淡,可能对这些事情没有欲望,又或者……”

霍玉兰说着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牧引风的下半身。

这一眼堪称冒犯,牧引风攥紧了垂落在沙发上的手。

而霍玉兰却神色如常,像是在谈论“今天这个菜有点咸了”一样说:“或者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和其他的解决渠道。”

“我们结婚快四年了,你走了三年,回来一年,我见你的次数屈指可数。”

“要不是我这次犯了大错,你需要亲自折磨我,恐怕也还是不会见我,即便是见了,也是一顿饭一句话不说,甚至不看我一眼。”

“你别告诉我,你和别人搞在一起,偷我公司的机密,都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牧引风说得有些生硬,语气之中能听出他此刻是真的很生气。

因为他咬字变得很清楚,音调也有了起伏。

他大概也不知道,他生气和害羞一样,脸是粉色的。

要命啊。

霍玉兰在脑中啊啊啊,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哎!

霍玉兰竭力凝聚自己的注意力,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毕竟两个人现在还处于“仇人” 阶段,她太热烈地看他一眼,都是冒犯唐突。

因此霍玉兰垂眸,收起过于热切的眼神说:“自然不是。”

“我找情人是因为寂寞,为了解决生理需要。”

她说得坦坦荡荡,她觉得这件事和吃饭喝水一样,只是人类最基本的诉求。

而后她又抬起眼,平稳又柔和地看着牧引风说:“你作为丈夫,从来没有满足过你的妻子。我确实错了,背叛确实让人痛恨,可你也不是一点错没有,对不对?”

她语调温平,是在陈述,不是在指责:“你从没有尝试过维系我们的婚姻关系,你没有将我当成过你的妻子。”

“哈哈……”牧引风突然笑了。

他抬起手,在他的额角轻轻按了下,这是他在商场上遇见了比较棘手的谈判对象的时候,才会做的动作。

他像是用指尖轻轻搔刮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而后索性用那条手臂撑在头侧。

他无法在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一拍桌子站起来走人。他的腿是他的折断的兵戟。

于是他只好像自然界的某种鸟儿一样,在遇见强大对手的时候,虚张声势地展开翅膀。

只是他的指尖都透着愤怒的红,划过他的额角不慎勾下了几缕碎发,那被发胶束缚了一整天的发丝,终于挣脱了禁锢,调皮地在他额角处蹦了一下,而后恢复了本来的卷曲,搭在了他努力发出霜刀的眉眼前。

霍玉兰生出了一种想给他抚开的冲动。

他刚才笑了?

真好听啊真好看,真……啧。

“所以到最后,你会这样,都变成了我的错?”牧引风用有些荒谬的语气问。

霍玉兰摇头:“不,是我的错。”

“是我没能耐得住寂寞。是我受人蛊惑。”

“是我辜负了婚姻,所以你要和我离婚吗?”

牧引风又沉下脸,不说话了。

现在牧家和慕家,其实已经没太多的利益瓜葛了。

牧引风在国外的时候就开始调整企业大方向,和慕家的这一场当初的“强强联合”已经变成了鸡肋。

他只要想,完全可以将慕家完全踩死,踹了这个让他蒙羞的女人。

可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他根本就不爱他的妻子,本来也在等待慕家提出利益分割,为什么不能容忍她的背叛?

他在朝着牧元蔓女士走过的老路靠近, 那是悬崖, 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玉石俱焚的深渊。

牧引风清晰地知道他“应该”怎么做。

可是脑中有两个声音在拉扯, 一个要他坚守自己的底线, 另一个却在蛊惑他随心而为。

——让她这辈子都出不了这个门,让她明白背叛的代价!

——碾死慕氏,让他们把这些年从牧家得到的好处,都一点点地伴着心肝吐出来。

牧引风感觉自己眼前出现了些许黑影,扭曲着朝他扑过来。

他撑在头侧的手,拇指死死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药效为什么还不上来,他头疼得厉害。

霍玉兰也发现了牧引风的异常状况,他的额角和鼻梁,很快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在他滚烫的,花瓣一样的面颊上,如同点缀的晨露。

霍玉兰起身绕过茶几,走到牧引风的身边坐下。

她扳动他僵硬的手臂,用柔软睡衣的袖口,给他擦了一下面颊上快要汇聚成河的汗珠。

然后抓着他的手臂,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老公,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

霍玉兰近距离对上牧引风就要失去聚焦的眼睛,知道他恐怕要发病了,简直就在趁火打劫一样说,“我再也不会去找其他的男人,不会再多看他们一眼。”

她深知牧引风的控制欲,因此主动道:“我不会再受人的蒙骗……我家人已经放弃我了,我只有你了,我不想离婚。”

她这一番话,简直像极了每一个出轨后认错的渣男。

可是她又非常巧妙地,用三言两语将自己割据成了一块只能依附牧引风的孤岛,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掌控欲。

牧引风侧头,眼前的黑影已经不见了,他再一次控制住了自己。

他用那双色泽过于浅淡显得无比薄情的眼睛,看着轻抓着他的手臂,祈求他原谅的女人。

没有挣开。

“我不会再听任何人说话,以后只听你的好不好?”

牧引风的眉梢不受控制地一跳,心中仿佛有一道经年沉锈血淋淋的闸门,悄然开了一道缝隙。

而霍玉兰下面的话,就更是给这闸门的开启,嵌入了一道强有力的齿轮。

“从今以后,我无论做什么,都会跟你汇报,我知道你在我屋子里安了许多监控,你想看,随便看。”

霍玉兰抓在牧引风手臂上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紧绷的手臂肌肉:“让我靠近你,做你真正的妻子。”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牧引风近距离看着他的“妻子”,额角细密的青筋凸起跳动,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他不能这样,他死死咬着舌尖。

他想到了那个车祸之中求死的——他的父亲。

他不能变得像牧元蔓一样。

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那些可怕的欲望。

一旦他放纵自己,哪怕一次,一切一定会不可收拾。

到最后就算是无关任何的情爱,他也会将她死死攥在手心,直至骨肉消融。

“我想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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