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227)

她可以在一开始穿越的时候,对牧引风的囚禁无动于衷,巧妙地去化解,耐心地去等待牧引风转变。

因为她最开始总觉得,慕方懿不是她。

可在牧引风很清楚“现在的她就是她”的情况之下。

但是如果牧引风再试图把她关起来,霍玉兰会想尽一切办法逃脱,如果最终无法逃脱,她会不死不休。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囚禁她,改变她。

等到霍玉兰洗完了澡,再次看向镜子里面,却发现自己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她愣了一下,而后后知后觉地回手摸了一下,才发现她竟然是用凉水洗的澡。

霍玉兰看着镜子里面惨白到有些青灰的面色,不得不承认,玫瑰小王子的威力太大了,她竟然走神到失去了冷热的知觉。

霍玉兰笑了一下,但是镜子里面的人脸上却全是苦意。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狠狠地拍了几下脸。

面颊上才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看一眼手机上面的时间,距离牧引风回来还剩下两个小时。

而此时此刻,牧引风其实并没有在公司里面,他竟然破天荒地早退了。

而且让莫宁开着车,在一个他绝对不会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了城郊的牧氏疗养院。

他来这里不是检查身体,而是见牧元蔓。

牧元蔓正在别墅后面的菜园子里面挖菜,当然了,挖的不是野菜,是她自己种的菜。

听医务人员说牧引风来找她的时候,牧元蔓手里正掐着几片因为深秋已至而老了不能吃的生菜叶愣住了。

“谁找我?”

“小牧总。”医务人员是个面目温和的小姑娘,她是牧元蔓手下的慈善机构资助出来的医学生。

这一瞬间牧元蔓的表情变化得十分精彩,她的好儿子主动来找她……难道是牧氏企业破产了吗?

地球被外星人入侵了吗?

还是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

牧引风竟然会主动找妈妈了。

在牧元蔓久远而漫长的记忆之中,牧引风只有在五岁之前,才会主动找妈妈。

而且通常都是因为饿了渴了或者尿了裤子。

不过牧元蔓的愣怔也就那么片刻。

牧氏企业不可能破产。

那么无论是世界末日还是外星人入侵,哪怕是她的大儿子又尿了裤子,牧元蔓都觉得问题不大。

她在冰凉的水龙头旁边洗了洗手,手上被激起了红。

她拢了拢自己的大波浪卷发,把裤腿放下去,在身边的小护士帮助下换了一双平底鞋。

这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屋子里走去。

一进屋,她就看见牧引风就坐在大厅里面,牧元蔓是从后门进来的,看向牧引风的眼神有些惊奇。

她主动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杯水,送到牧引风面前。

牧引风原本是万万不会接的,说不定还会直接扫翻了。

但是他竟然接了。

牧元蔓的眉头高高挑起,和牧引风如出一辙的眼睛睁大,虽然并不是简单的颜色,也没有牧引风那双宝石一样的瞳仁。

但是因为实质的震惊,她此刻竟然显出一点不符合她年龄和气质的“天真”来。

牧元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地喝着,看着牧引风。

她还是没有主动去开口询问,因为谈判的过程当中,沉不住气的那一个,才是会长篇大论的那一个。

她的攻击性和无时无刻的戒备,已经融入了骨血,哪怕是对待自己的至亲也没有例外。

所以最后自然还是牧引风主动开口。

他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或者是不必要的前奏,直接问道:“我想知道,当初那个男人……”

牧引风盯着手里的杯子,顿了顿说:“我的亲生父亲,你们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牧元蔓几乎从来不会和牧引风私下说什么话。

两个人随着牧元蔓日复一日的精神压迫,还有长时间的强行塑造,母子之间的感情已经彻底破裂了。

如果不是牧引风天生多情温柔又柔软,牧元蔓根本不可能在这个疗养院里安度晚年。

他们母子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

说话的内容居然是……牧引风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询问过的亲生父亲。

牧元蔓曾经在名义上的丈夫根本就不是牧引风的父亲,只是一个商业联姻罢了。

牧引风真正的父亲,是那个被牧元蔓用手段拘禁在别墅里面,除了被牧元蔓带着,根本没有出门自由的男人。

而因为牧元蔓在家里是绝对的暴君,还没有长成翅膀的牧引风根本不敢挑战她。

他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能顾得上他的亲生父亲?

可他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明白。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赞同,甚至是极其厌恶牧元蔓的手段。

可是他从没有开口问过他亲生父亲的事情。

牧元蔓也没有强行告诉过牧引风,因为那个男人,对牧元蔓来说,是她一生之中唯一的败笔。

是她穷尽所有的手段,一身的本事,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到了把他所有的亲人都捏在手上,也没有办法得到的程度。

她那么骄傲,不会主动把这种失败展现给自己的儿子。

如果牧引风是年少时问起这个问题,牧元蔓一定会非常激烈地训斥他。

可是现在……他们母子的关系已经冰冻三尺,而牧元蔓试图缓和,却无论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没有半点效果。

牧引风这个时候主动问起他的亲生父亲,牧元蔓自然会如实相告。

“你爸爸他啊……其实一切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牧元蔓难得出一些带着些许愤怒,些许咬牙切齿,却又非常伤感的神色。

她向来和牧引风一样稀缺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这种神色,竟然让她冷硬的气质消退了不少,给人“温和”的错觉。

她也没有拐弯抹角说什么废话。

直接说:“他有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

“那种病症……根本没有治疗好的可能……呵。”牧元蔓冷笑了一声。

她坐在桌子的边上,和牧引风面对面。

他们母子中间只隔着差不多两人的距离,视线相对,心平气和。

牧元蔓说起当年,没有什么怀念的神色,语调也非常寻常。

而且言语非常简练,三言两语把过去就说得明明白白。

“创业的时候他帮过我,他出自书香世家,家底也很雄厚。”

“创业的钱都是他从家里偷出来给我的,那时候我发誓,我一辈子都爱他,我不知道对他说过多少次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他永远都那么淡淡地笑着,永远都温声细语,我经常觉得,我是找了一个落入人间的天使。”

“我的一辈子,他的一辈子……从那个时候我就从没有想过有分别的可能。”

“后来我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甚至是突飞猛进。”

“在我开始小有所成,向她求婚然后筹划我们的婚礼时,他爱上了别人。”

“他爱上了别人。”牧元蔓重复这一句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面搓出来的。

“我当然不能允许,但是仔细询问他的家人后,才知道他患有白骑士综合症。”

“他帮助了我之后就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然后他又遇见了一个重度烧伤无亲无故的可怜女孩。”

“他给那个女孩端屎端尿,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要和她结婚。”

“而他要和那个女孩结婚的时候,我们甚至还没有分手。”

“或者说我没有同意分手,那个时候……我连婚礼的请柬都写好了,结婚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

“我能怎么办?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进火坑里吗?”

“重度烧伤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好的,他和那个女孩结婚之后,就是把一辈子都砸在里面。”

“他们之间哪来的爱情?他们才认识几天?!”牧元蔓的声音陡然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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