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96)

到他杀人如麻,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

白榆的面色先是微微茫然,而后陡然冷了下来。

原来原身最开始拿了七皇子给的药,是想在新婚夜毒死谢玉弓!

被太子换成了毁他容貌的毒药……

白榆之前一直没想清楚,为何原身胆大包天到毒害了皇子,还敢在皇子府作威作福。

却原来是她听信七皇子的蜜言许诺,以为自己背靠的是太子,戕害了九皇子后还能脱身,却被当成弃子,最终才会惨死街头。

白榆想通其中关键,看向谢玉竹时眸色如冰,抬手在袖口稍微摸了摸。

那里有一柄簪子,是她之前头发散乱下来时,在地上捡到收起来备用的。

“想杀我?”谢玉竹语调轻飘,“是个好办法,杀了我,他今夜必死,你的秘密也能守住。”

白榆眸光如火闪动片刻,谢玉弓确实说了十皇子是他的“肉票”。

但是白榆很快抓着簪子上前,一手揪住了谢玉竹的领子,一手攥着簪子抵在他脖子上。

“你是太子派来的!”

白榆手心因为之前的烫伤剧痛不止,却丝毫不颤。

谢玉竹丝毫未曾挣扎,他像一条被拴起来的狗,身体也根本不听使唤,没有挣扎的余地。

但是正在白榆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船舱突然轻微摇晃,很快脚步声密集传来。

白榆紧盯着二楼入口,看到楼梯上来的人竟然是浑身浴血的谢玉弓!

外面的杀声依旧未歇,他怎么回来了!

白榆看向他大步而来,每一步都万分沉重,宛如踏在她的心上,手中的簪子几乎要嵌入掌心。

她身边的谢玉竹突然又如鬼般飘然开口,声音凄绝:“杀了我啊,动作要快,你不杀我他怎么死?他不死,等会儿死的就是你!”

白榆手中的簪子陡然攥紧。

千钧一发之际,她心中凄惶无比。

这人知道她的秘密,不杀他,他一定会告诉谢玉弓!!

第44章

白榆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晰地认识到,她是喜欢谢玉弓的。

很喜欢。

喜欢到在自己的谎言被揭穿或许会丧命的这个当口上,她甚至考虑了这一簪子如果戳下去,谢玉弓失去了“肉票”恐怕会性命难保。

白榆从没有这种沉浸在自己构建的谎言幻境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为谢玉弓做的那些事情,已经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什么的时候,变成了心甘情愿。

她是真的衷心希望谢玉弓的人生能够不那么悲惨,能够不要在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和折磨之中彻底泯灭了所有的人性。

她希望谢玉弓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也值得得到一切。

白榆从登上这条通往现实的船上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喜欢谢玉弓”的这个比较致命的问题。

她站在雨中任由冷风和冷雨带走她的体温,也未曾能够浇熄心中的火热。

她对谢玉弓动了心,这并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谢玉弓那么优秀、那么年轻、那么聪明,是白榆生平仅见。

不是那种长得聪明,或者是旁人夸他聪明,再或者只是学习稍微好一点的人群。

谢玉弓的聪颖绝伦,体现在他长年游走在生死的边缘,一脚人间一脚地狱,依旧能够双肩扛起自己的世界,甚至构建出一个幽冥帝国为他大杀四方。

这样的人是白榆生平仅见。

他和白榆的默契又那么高,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生活还是床上,都契合得宛如正负两极。

白榆会动心不在她自己的意料之内,却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白榆从未对自己谎言之中的人产生过这种切肤之痛般的不舍,因此白榆的第一反应是惶恐和慌乱。

她的心像是被压入深海,承受着挤压濒临爆炸。

可这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白榆从未打算将自己的心掏给任何人看。

而这一切,再怎么美好再怎么让白榆不舍不甘,也只是存于幻境之中的“黄金”罢了。

白榆不会将这黄金当成是真的,更不会因为贪图这样虚幻的东西,就影响自己的任何判断和决定。

她当然知道谢玉弓对她也动了感情,只是白榆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的感情,包括她自己的。

她就连最原始的,最理所当然的父母的爱都没有完整地得到过,她如何去相信一个凭借谎言赢得的男人的感情?

爱是什么?

爱在白榆看来,是费尽心机才能得到一点的甘露,是谎言被戳穿之后凶恶无比的指责。

是无法隐瞒的真相如同被剥离了鳞片之后暴露的血肉,随着可怜的残喘声,最终会化为被彻底抛弃之后的脓血烂肉。

因此白榆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任凭心中的思绪如何巨浪翻天,任凭心中如何抵死纠结,她最后做出的举动仍旧是——紧紧攥住簪子,簪子紧紧嵌入她的手掌,她用力到手心皮肉撕

裂。

她不能够承受谎言被戳穿之后带来的后果,越是喜欢谢玉弓,她越是没有办法承受谢玉弓的质问,甚至是来自谢玉弓的杀意。

她像一个鼻子越来越长,长到无论斩断多少次都无法隐藏的匹诺曹,也像一个穷尽所有的一切,最后只能赌上性命的赌徒。

哪怕无法解释,她也必须在十皇子对谢玉弓开口之前,让他再也无法说话!

白榆用被烫得血肉焦糊的手掌抓着簪子,狠狠朝着正在凄厉地喊着“杀了我!”的十皇子谢玉竹的喉咙上戳去——

而就在这九鼎一丝的时刻,在白榆的簪子戳入了谢玉竹的皮肉的那一刻,已经迈入屋中的谢玉弓阻止不及,只好抬起手,将手中的长刀对着白榆的方向甩了出去——

他从很小的时候,在段洪亮联系到了他,开始只是给了他两个死士保他性命的时候,就每日挥刀上千下。

这么多年,他使用的刀的长度是随着他的骨骼生长而替换,无论是长刀还是短刀对他来说都如臂使指。

因此谢玉弓非常有信心,手中刀刃绝不会伤到他的王妃。

果然长刀在半空之中迅速转了几两圈之后,裹挟着重若千钧却又收束到极致的力度,“当!”地一声,狠狠钉入了白榆和谢玉竹之间那狭窄的地面。

刀尖没入了船身木头上足足二寸有余,如地面长出来的松竹一般挺立,只有刀把还微微颤抖,沉默又森冷地昭示着这一甩的余威如何强横。

而刀刃却是对着谢玉弓的方向,只有刀背撞在了白榆抓着簪子戳向了谢玉竹的手臂上。

白榆的手臂被刀背狠狠撞击之后,整条手臂突然间麻了一下,而后簪子“咚”地一声,掉落在木板上。

白榆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先是看向了地上的簪子,而后看向了满脸愕然的谢玉竹。

最后抬起头看向了谢玉弓,又顺着谢玉弓迈过来的脚步,落在了她脚边不足一掌距离的那冷然刺入地面的沉铁刀上。

长刀立起几乎和白榆一边高,白榆甚至还记得它之前抓在谢玉弓的手中,横扫出去是如何震慑千军所向披靡。

所过之处,人头如同下饺子一般滚落在地,足可见这刀身如何锋利无匹。

白榆下意识地扶住了自己被撞得酸麻的手臂,而后从手臂开始,或者说从她盯着那戳在她脚边的刀刃的眼睛开始,一股如同冰凌般险恶的凉意,直直戳入了手臂和双眼,贯穿了她的脊梁和头颅。

让她感觉四肢都被冻结了。

她此刻像一个被按下了倒放键的影碟机,回忆起了方才余光当中捕捉到的谢玉弓对他甩出长刀的那一刻,而后又反复地慢放。

最终在不足两息的时间,她的大脑肢体还有眼睛配合着整合出了一个让白榆无法自信的事实——谢玉弓竟然对她甩出了刀。

白榆虽然只是手臂被刀刃撞得有一些发麻,可是那种凶兵钉在脚边,上面血腥未尽的生冷和死亡的气息侵染弥漫的恐惧,像是一锅兜头浇下来的刺骨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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