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副主编都在和我感叹，怎么其他人就没你这样的眼光呢？”

关越看了浮游一眼，没有理他调笑一般的恭维，喝了一口咖啡，“她不是你推荐给我的么？”

浮游一噎，嘀咕道，“那我也没让你退步那么多啊，坚持的人不也是你么？你都不知道，一开始整个编辑部都说你这是千金博美人一笑啊……”

“说了多少次了，已有家室，别乱开玩笑。”关越瞥了他一眼，“你问我为什么，还能因为什么？”

“我是承认我是看上了小明在网上的热度，我们纸媒对接新媒体不是第一次，但是大部分觉得新媒体的热度转换不了纸媒的销量，我觉得这是大错特错。新媒体是大趋势，我们应该顺应这种潮流。”

“除此之外……小明是打动我的作品。小明不一定算得多么多么优秀，但是画手很认真地在塑造每一个角色，你看它在网上每一个人角色的人气都非常高，就是因为她让他们有血有肉，这是很多画手都做不到的事情。”

“说句矫情一点，那就是她的作品里有热爱，而热爱，是可以传递的能量。现象级的作品的技巧不一定多么完美，但是有一点很重要，一定是能够打动人，引发广泛共鸣的。”

浮游在他对面坐下来，闻言笑了笑，“你啊，又给我打官腔。”

关越似笑非笑，“那……我们打个赌，赌一赌雪九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就从这一期的销量开始赌。”

“我赌三百万。”

浮游微微一愣，“你还真是……”

关越偏头想了想，“不是对她有信心，是对我的眼光有信心。”

“我赌她能够走到……关三月这个名字都没有走到过的境界。”

“我们拭目以待。”

……

浮游和关越离开的时候已经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两个大男人撑着伞揣着兜，并排在公交车站站着，看着咖啡厅落地窗前还在办公的人们，看看楼上还在人来人往忙个不停的编辑部，

浮游随口聊着，等着公交车。

关越的思绪却在慢慢地飘远。

他想起来七八年前的自己，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刚刚创办临川，漫画红得连小卖部都是他的小人书。如今，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提笔，也习惯了站在幕后，看着一茬一茬的年轻人来来往往。

有人绚烂如灿阳，有人飘逝如流星。

世界一直是年轻人的世界，年轻人踩着前辈的肩膀往上爬才更容易去更高的地方，他从来不介意当一段梯子。以前是，如今也是。

深呼吸一口气，关越送走了浮游，沿着长街慢慢地走，他想了想，打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听到对面咋咋乎乎的接听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天一起看电影去吧。”

***

这一天下午，风语社的顾主编接到了好几个印刷厂的电话，都没有办法给他们风语漫画加印，他埋怨手下的编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只好自己出马，亲自去一趟印刷厂和他们协调。

然而一到印刷厂，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交，压根就没有人前来搭理他。风语漫画的顾主编一看，怎么所有线都在印刷？他纳闷极了，还以为是哪一家的临时订单，结果自己跑去一看，全是这一期的《临川super》，顾主编忍不住嘀咕了起来，乖乖，这整个厂都在印刷，这临川社到底打算印刷多少啊？

既然这个印刷厂挪不开，顾主编只好跑下一个，但是一进去也傻眼了，因为另外一家印刷厂也在印刷《临川super》。

只不过这家的厂长还好，好歹搭理了他，结果顾主编一问，厂长说是现在生产线全在印刷临川漫画，没有空闲的印他们风语漫画，他们的加印至少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够开始印。

顾主编闻言，顿时有点儿生气了，这临川社难道是疯了不成？这俩最大的印刷厂都要印刷他们的，他难不成这是要一天印刷一百万？也不怕卖不出去烂在仓库里！

但是厂长看着气急败坏的顾主编，忍不住摇了摇头，目带同情地纠正他，“顾主编，你说错了临川漫画不是要印一百万册，是要印一百五十万册。我们这几天先赶完临川社一百万，就给你们腾位置，还有其他的单要一起，你们多担待一些。”

顾主编终于忍不住了，纳闷道，“一百五十万册？？临川漫画不是已经发行了？难道他们之前没有印刷么？”

厂长叹息一声，目光特别疲惫，“印刷了啊，但是今天早上就全卖光了，一本都没留，不然我们也不能把单全往后排先印他们的……”

顾主编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一百万？还今天早上就卖光了？还要加印一百五十万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