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脚恋(11)

“哪里哪里,久仰刑总大名,还请多多关照。”相握的手片刻松开,淡淡暖意绵绵长长存于掌心。

邢景弘道:“白小姐不用客气,请坐。”

段明拉开椅子,白纯道谢,落坐,邢景弘也坐下,“今天约白小姐见面,主要想彼此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千万不要拘谨。”

“是。”白纯无异议,乖巧的应答。

段明将菜单递给白纯,邢景弘又道:“白小姐想吃什么尽管点。”

“谢谢刑总。”白纯借翻看菜单垂下视线,规规矩矩的避于自认安全的范围内。

陌生人前她实难放得开手脚,即使他人并未给予任何压力。一时间包厢一片静悄悄,空气稍稍有些紧绷凝滞。

白纯向来胃口小,点了几样开胃的轻食便合上菜单,邢景弘问道:“菜色清淡,主食选配白粥行吗?”

即便鲜少出来应酬,个中门道白纯还是略知一二,但凡此类商务餐叙几杯薄酒是躲不掉的,现下为了迁就她这个女流,自然免除了酒水,她也看出邢景弘不是那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粗犷之人,可总归要有能填肚子的饭菜吧?单单几样小菜再搭上白粥……太委屈了。

于是白纯赶紧补充:“听说这里的榴莲酥做得不错,我们不妨点来试试味道。”

一旁接受点餐的服务生接口道:“对不起小姐,榴莲酥早茶时段才提供,现在没有了。”

闻言白纯耳根发烧,这就是疏于交际的后果,点个菜都漏洞百出,之前就不该太随性只顾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忽略了对方。

“那么午餐你们有些什么点心?”邢景弘不疾不徐的问,似是没留意白纯的窘迫。

服务生说:“小笼包、香葱煎饼、玉米窝头。”

邢景弘笑笑,问白纯:“白小姐喜欢面食吗?”

白纯连忙点头,“喜欢的,刑总您做主好了。”

邢景弘转而问特助,“小段,你呢?”

段明喝着茶,不假思索道:“尝尝玉米窝头吧,小时候老吃粗面窝头,如今忆苦思甜。”

邢景弘立刻发出爽朗的笑声,“说得你好像出生在万恶的旧社会似的,好吧,就来一份窝头,咱们一起忆忆苦。”

段明绝对是位冷面笑匠,只听他冷静无比的说:“刑总不介意的话,我比较想啃烧鹅腿思思甜。”

这次怕生的白纯也经不住笑出声,气氛在他们的带动下调节得轻松自在,原来生疏的距离不觉间拉近。上菜后邢景弘给白纯夹了个窝头,名曰:忆苦;然后给段明夹了个烧鹅腿,名曰:思甜;他则将两样全部纳入盘中,名曰:忆苦顺便思甜。

邢景弘果真跟CC说的一样,态度亲和,没有架子,不像大权在握的领导者反倒像体恤后生晚辈的长者,端看他与段明的相处模式便可见一斑。一顿饭下来,他只字不提工作的事儿,如他开头所说,见个面交个朋友,别无其他。

邢景弘早年出国求学,然后一直在外闯荡,博学多闻若算恭维了他,那么起码见多识广、阅历丰富,加上他为人健谈,聊天内容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包罗万象,并且言辞幽默风趣,和白纯这样的年轻女孩之间基本没有隔阂,不存在什么代沟的问题,相谈甚欢到最后白纯竟有点意犹未尽。

白纯非常庆幸能结识待人友善的邢景弘,使她贫乏的与客户打交道的经验中增添一抹亮色,让她树立起自信,自己不止局限在录音室那座“象牙塔”里,对着枯燥的机器设备发挥专长,也可以尝试走到幕前与人沟通。

他们离开包厢的时候早就过了饭点,一楼大厅空空的没几桌客人,白纯还沉浸在先前热烈探讨的话题上,没注意侧门里突然倒退出一个拖着一大箱碗筷的服务生,眼看两人就要擦撞到一块儿,邢景弘快速伸手握住白纯的手臂,轻轻往旁边一带,错开了那名粗心大意的服务生。

白纯惊魂未定,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心脏咚咚狂跳,邢景弘低头关切:“没事吧?”

她楞了半秒才摇头表示没事儿,段明拦下闯祸的服务生进行交涉,不久酒楼经理被惊动了来,估计从邢景弘不俗的谈吐和优越的气质猜出他身份不低,经理除了致歉还承诺奉送几百元折价券当赔礼。

邢景弘淡笑拒绝,他说:“贵酒楼诚意十足,够了。”接着看向白纯,貌似在征询她的意见,白纯当然附议,无论遭遇何事,诚意最重要。

默契瞬间养成,老少二人不经意发掘出某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故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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