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死太监(674)

等到了中午,陈慧吃过午饭也不问李有得有没有回来,又睡着了。

而就在陈慧睡下后没多久,李有得忽然匆匆进了梅院。小笤几人见了他都很高兴,忙轻声汇报说陈慧睡着了。

李有得轻手轻脚进了屋子,见陈慧看着似乎消瘦了些,唇色苍白,整个人柔弱无依的模样,便是一阵心疼。他退了出去,问了小六几人陈慧的情况,听说她因他没有及时回来看她哭得很伤心,一时间也是心绪起伏。

问完话,李有得又走回屋子里,在床边坐了,望着陈慧沉睡的模样发着呆。

先前的一个月,他没让她到他跟前来,她便也一次都没过来,他真是又难过又气愤,可却什么都不能做。如今病了,她怎么反倒吵着要他过来?演给他看的?还是……唉,她到底想要他如何啊?

李有得想得出了神,阿大忽然悄声走了进来,在李有得耳边说了几句,他先是皱了皱眉,随即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陈慧,面色变得铁青。

他忽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在小笤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寒着脸离开了梅院。

外头有小厮送上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包,李有得看也没看便说:“先回菊院!”

菊院主屋,李有得坐在桌旁,桌子上摆放着一团布,他面色狰狞,眼里的戾气像是毒蛇,只想逮着随便什么人狠狠咬上一口。

不一会儿一人被押了进来,李有得只让阿大和阿二留下,其余人都退了出去。主屋门关上,李有得把布团丢到那人面前,声音又尖又细:“告诉我,这是什么?!”

那男人四五十岁,正是昨日来出诊的康大夫,他慌忙捡了地上的布团展开,等看清楚这里头裹着的那团东西,他忙松手,颤抖地说道:“是、是……不过两三个月的胎儿!”

李有得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斥道:“胡说!给我仔细看看!”

康大夫不敢忤逆他,慌忙拿起那裹着那团血肉的布团再看了好一会儿,慌忙说道:“确实是人的胎儿……”

李有得直接把桌上的茶壶茶杯都砸了个稀烂,怒不可遏地瞪着地上跪着的男人,深深地呼吸着,终于稍稍冷静下来,再问:“昨日你来府上看诊,可看出了什么?”

康大夫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看着李有得道:“这……”

“吞吞吐吐做什么,你还敢在李公公面前撒谎不成?”阿二连忙斥道。

康大夫唬了一跳,忙道:“昨日那位姑娘……是、是小产!小人知道那还是位姑娘,实在不敢说实话,只得说无大碍,开了副补气益血的药……”

阿大阿二听着脸都白了,下意识地看向李有得,后者端坐着,脊背挺得很直,神情却狰狞如同恶鬼。

“把康大夫送出去。”李有得终于缓下面色,沉声道,“康大夫来一趟也是辛苦了,阿大,多给他些诊金……另外,我希望今日之事,仅止于此,若传出去半分……”

康大夫慌忙道:“李公公请放心,小人绝不敢多嘴,昨日乃至今日之事,小人出去便会忘光了!”

“那便是最好。”李有得阴冷地笑了笑,让阿大送康大夫出去,但在对方刚走到门口时,他忽然道,“昨日开的药方,药效可好?”

康大夫一顿,忙道:“好的!很好的!”

李有得摆摆手,阿大便领着康大夫出去了。

阿二站在一旁,神情很是不安,他看了李有得好几眼,终究忍不住说道:“公公,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是不是该去问问陈……”

“闭嘴!”李有得冷冷地说,“出去!”

阿二不敢再多说,忙退出了门去。

李有得怔怔看着地上那团已经离体至少一日的血肉,一颗心如同被人揪着般疼。那团血肉还不到两根指节长,已经能隐约看出胎儿的模样。

他想起了陈慧躺在床上的苍白模样。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她额头的疤痕已经没有了,但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她刚来那一日为了不跟他而自尽之事?她后来为了活下去而讨好他的那些举动,他也是历历在目。再后来,那温敬寻了来,二人看着倒是挺般配呀,若没有他,他们说不得早双宿双栖,不羡鸳鸯不羡仙了!他便是那拆散有情人的恶人,而她则忍辱负重,只为了将来跟她的情郎再续前缘……她怎么能如此对他?他对她的异心假装视而不见,只是想留下她而已,她跟她的情郎见面也就罢了,他假做不知,可她怎么敢怀了情郎的孩子?她怎么敢!她这是把他当什么人了?!他李有得,便是那等大度到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通奸之人?

李有得恼怒地将身边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彻底,气得满眼通红,浑身颤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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