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446)

东城仍住士族豪强,彼此之间如何划分,桓容并不插手;

西城划归为主要的商业区,遍设大小市,近来还多出两座酒肆,招牌是三名善舞的西域胡姬,算是城内一景;

南城为州治所和刺使府所在,并设有三座大营,出入最为严格;

北城主要为百姓聚居,偶尔有商铺夹杂期间,多是些零散杂物和菜蔬,方便百姓日常所需,无需为一把青菜就跑去西城。

因盱眙商贸繁荣,往来的商队日渐增多,寻找生计的机会也越来越多,附近的村民陆续涌来。

城内实在住不开,便有人出主意,由县衙出面,仿效建康的布局,在城外建设“里”,以供村人暂时落脚。

目前已有北城外的马头里和常山里,西城外的石鳌里,以及正在建设的茅山里。

日子久了,暂时落脚便成了常住,许多人在城内寻得生计,干脆把家人接来,就此在里中定居。

因定居者越来越多,治安一度成为问题。

里中合议,推举长者和贤德之人入州治所备案,重新录籍,方便人员管理。

留下的村庄并未荒废,有临州赶来的流民借此住宿甚至定居,自然不缺少人气。

因要建造的屋舍太多,加上世道不太平,里外还要搭建高墙,架设篱门,所需的劳力自然就多。这便是秦璟路过村庄时,村中只剩老幼妇孺的主要原因之一。

同时,临近年尾,由州治所下令,盱眙县衙各处张贴告示,广告明年春耕诸事。并派里吏往各处走访,宣告刺使德政。

“自明岁起,无论家中丁口,凡开垦荒田两亩,官衙发下粮种,免三年粮税。”

“开垦荒田五亩以上者,粮种耕具俱发。春耕期间,可以半匹粗布并一斛粟米租耕牛整月。”

“开荒十亩以上者,除以上便利,明岁可凭地约至州治所市牛犊,价为粗布两匹并粟米两斛。”

政策一经宣扬,震惊的不只是百姓,更有邻州的治所和豪强。

不提豫州,远在江州的桓冲得知消息,特地派人前来询问,消息是否确实。如果是真的,桓容哪来这么多的耕牛。并亲笔写成书信,字里行间暗示,看在北伐相助的份上,能不能匀给叔父几头?

不管桓冲有此表现。

对农人来说,耕牛是极其珍贵的财产。桓冲身家的确丰厚,半点不亚于桓容。但即使有钱,也不可能转眼买来几百头耕牛。

所以,幽州如此大手笔,不得不让众人惊讶,同时又有些眼红。

对于此事,桓容并未多做解释,只是答应给桓冲一批耕牛,按照建康市价,既没打折也没加钱。

桓冲很是感激,送钱的速度极快。同时又不死心,继续向桓容打探原因。可惜后者始终三缄其口,明白表示,想要耕牛就最好别问原因。

事实上,桓容压根没法解释。

难道和桓冲说,桓祎在海里撒欢,胆子越来越大,行船的距离越来越远,竟然找到了往来朝鲜半岛的商道?还是说石劭发现商机,用低得不能再低的价钱,和慕容垂做起了生意?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慕容冲惦记着桓容的脑袋,对盐渎商队本能抵触。

慕容垂则想进一步在高句丽稳固政权,对这笔生意很是心动。

今非昔比,慕容垂不再是单纯的将领,而是一国之主。想要将攻占的领土攥紧,大力收拢军心民心,仅靠段氏和抢来的财产并不够。

于是乎,遇上石劭递来的橄榄枝,慕容垂力排众议,不惜和慕容德拍桌子,坚决要做这笔生意。

高句丽、百济先后被打下,只剩新罗苟延残喘。

慕容垂说服慕容德,按照石劭的要求搜集货物,在百济装船。反正是无本的买卖,换来多少都是赚!

通过这趟海上贸易,慕容垂得到急需的金银和绢布,并且获得一批燕国出产的铠甲武器。

虽说武器多数残破,并且破得相当一致,经过修补总好过骨器和青铜器。对上秦氏仆兵没有太大胜算,震慑高句丽和百济不成问题。

石劭借机收获一批耕牛,以及大量的人参和药材。

运回盐渎之后,耕牛留下,药材选出最好的部分,其余全部市往南地。一来一去,刨除除本钱和损耗,所得利润高到不可思议。

桓祎就此改变兴趣,不再每日出海寻找大鱼,而是希望能再找几个冤大头,为桓容多赚几座钱山。

“阿弟执掌一州,钱不嫌多!”

桓容知晓此事,当即给石劭下了死命,明年四月之前不许桓祎再出海。

凭借盐渎现有的几艘海船,往来朝鲜半岛已是足够惊险,说不好就是有去无回。想要再往外走,不是等着被海浪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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