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535)

越想越是这样,怒斥桓温父子不地道的同时,对扮演傻子的晋室报以无限同情。

被人这么算计,心肝肺还好吗?

流言越传越广,甚至连朝中文武都开始怀疑,桓大司马究竟是不是在演戏。

可惜当事人远在姑孰,镇日同汤药为伍,为护住性命不遗余力,没能第一时间知晓传言。不然的话,肯定会砸碎药碗,狠狠骂一句:演你个X演,老子是这样的人吗?!

无奈流言太快,人又太远,等桓大司马反应过来,姑孰内部都开始传言,其实大司马并非不喜嫡子,而是“爱之深责之切”,种种刁难是为磨练。

桓温当真砸了药碗,又遇马氏和慕容氏双双到来,跪地哭诉桓玄和桓伟恐将不好。

“夫主,郎君全身赤红,鼻内流血,医者却找不出病因。为脱卸罪责,竟言是奴之过,不该给郎君服用大补之物!夫主,您……”

不等马氏和慕容氏哭完,桓大司马双眼一翻,被生生气晕过去。

医者婢仆匆忙上前,见大司马人事不省,都急得脸上冒汗。

谁也没有注意到,因马氏前来,室内多出一股暖香,桓大司马愈发显得暴躁,这才控制不住脾气,气怒攻心,当场晕倒。

作为流言的源头,贾秉从容布置一番,在建康留下数个暗桩,其后扮作商旅登船,自水路前往广陵,同桓容一行汇合。

青溪里宅门紧闭,钱实率私兵由暗道离开。

自始至终,守在府外的探子都没发现不对,依旧守着空宅,纳闷里面的人都去了哪里。

幽州商船行过津口,交足过路费,未受任何阻拦,顺利行过运河。行至广陵城外,停靠码头,挂起幽州的旗帜,顺利接到桓容一行。

补充过食水,大船继续北上,过青、兖两州,在幽州边境同桓祎分开。

拜别南康公主,桓祎率一队护卫返回盐渎。临行之前叮嘱桓容,如有哪里不对,立刻给他送信。

“阿兄放心。”桓容笑道,“到九月时,阿兄务必要来盱眙。我兄弟好聚上一聚。”

“阿弟放心。”

目送马队行远,桓容下令众人卸船,改换马车进入幽州。

“阿母,现在幽州境内,陆路更加方便。”

“你安排即可。”南康公主走下商船,眺望不同于建康的景色,看到在码头卸货的商队,不禁眉头舒展,笑意映入眼底,“本以为幽州贫瘠,不想如此繁荣。”

桓容笑了。

“阿母未曾见到盱眙和盐渎,到时就会发现,城内的大市小市更加热闹,还有胡人开的酒肆,从更远处来的西域人,光是市卖珠宝的铺子就不下二十余间。”

“果真?”

“当然。”

桓容亲自扶南康公主登车,旋即退后一步,给李夫人让开道路。待两人在车上坐稳,方才继续笑道:“到盱眙后,我陪阿母去珠宝市,凡是看到喜欢的,都给阿母买下来。”

“彩宝镶一颗扔一颗,琥珀玛瑙都磨成珠子,给阿母和阿姨弹着玩。”桓容越说越起劲,更低声道,“遇上大块的翡翠,让工匠凿成人样,阿母不顺心就戳几剑,腻歪了再找!”

南康公主笑不可仰,半天说不出话来。李夫人也是单手掩唇,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嘹亮的鹰鸣,桓容诧异抬头,发现一只圆胖的鹁鸽由北飞来,身后紧跟一只苍鹰。

“阿黑?”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次捡漏

鹁鸽和苍鹰飞近马车,在半空盘旋两周,先后飞落。

前者站在车辕上,昂首挺胸,转过头咕咕叫了两声,好似在说:瞧见没有,就该是这个方向,跟着我没错!

后者憋屈的收起翅膀,落在马鞍上,惊得骏马嘶鸣两声。听到鹁鸽叫声,郁闷的扭过头,能辨别香料了不起?老子不和食性诡异的鸽子一般见识!

“阿圆,来。”李夫人自车厢内取来肉干,抚过鹁鸽的后颈,笑弯双眼。

半月不见,鹁鸽又圆了一圈,飞起来依旧灵活。小脑袋转过来,翅膀扑扇两下,格外的讨人喜欢。

南康公主扫过鹁鸽,眉尾轻挑,重点关注有炸毛倾向的苍鹰。

“瓜儿,这是你养的那只鹰?可是从盱眙来?”

听到询问,桓容表情微顿,看到鹰腿上系的竹管,咬了下腮帮,知道事情早晚瞒不住。

“阿母,这鹰是从彭城来的。”

“彭城,秦氏四郎驻军之地?”

桓容点点头。

不到两息,四周温度陡降,活似跨越初秋直接进入寒冬。

“阿母?”桓容不确定的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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