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987)

话传到乌孙昆弥和高车六部首领耳中,几人都知晓情况不妙。再不能攻入朔方城,无需秦璟出兵,联军内部就会“分裂”。

故而,狄氏首领取得秦璟亲笔和秦兵的口供,众人一番商议,很快决定出兵。

号角声穿透朔风,马蹄声犹如奔雷,滚滚奔袭而来。

秦军大营前,拒马森严,铁蒺藜闪烁寒光。

木制栅栏增为三排,其后整齐排列武车。武车挡板升起,抛石器被拉开。

步卒整齐列阵,长刀盾牌在手,长枪长矛如林,屏息凝气,只等战鼓敲响。

大纛之下,秦璟玄甲玄马,银色长枪立在马旁,枪尖锐利,寒光逼人。

秦玦带兵出城,和秦璟共御来敌。秦玸守在城内,紧闭四面城门,严防敌军声东击西。

营盘两侧,八千骑兵分作两股,分别由夏侯岩和染虎率领,提前进入埋伏地点,等待战机,突袭敌军侧翼。

朔风呼啸,马蹄声渐近,肃杀之气弥漫。

噍——

鹰鸣响彻长空。

秦璟仰起头,眺望半空,见苍鹰金雕先后飞回,盘旋在大军之上,脚爪上分别捆着一块木牌,即知秦玚和秦玖的大军已各就各位,只等东西包抄,从高车乌孙大军身上狠狠咬下一口。

呜——

苍凉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

号角声中,身着皮袍、手持长刀的胡骑已是清晰可见。

“击鼓!”

城头上,秦玸亲执鼓锤,一下又一个敲击战鼓,为城下大军助威。

秦璟抓起长枪,枪尖斜指,鼓声骤急。

跳荡兵越众而出,手持长刀,刀长七尺,刃长三尺,锐利无比。刀柄以硬木制成,遇骑兵冲锋,彼此互相配合,可轻易砍断马腿。

跳荡兵后,弓兵列阵,弓弦拉满,寒光成片。

鼓声号角声不绝,震耳欲聋。

飞骑传令,夏侯岩和染虎同时打了声呼啸,骑兵向两侧飞驰来开,以期敌军到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各部首领策马在前,带头冲锋。

遇上挡路的拒马和铁蒺藜,有的猛拉缰绳,有的根本来不及闪避,轰地一声撞上去,顷刻间鲜血喷涌,碎肉飞溅。

来不及躲闪的战马,连同马背上的骑兵,一起被拒马穿透,成了血葫芦。

冲锋的队伍过于密集,前方速度减慢,后方不明所以,来不及拉住战马,瞬间冲撞到一起。

阵前人吼马嘶,一阵混乱。

“下马!”

“下马搬开这些!”

见有拒马拦路,乌孙昆弥和高车首领当即下令,命骑兵下马,搬开拒马、扫清铁蒺藜,为大军开出一条道路。

刚有骑兵下马,尚未来得及推开拒马,即有呼啸声从天而降。

抬头望去,黑点由远及近,呈抛物线飞来,下马的骑兵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坠落的巨石和断木压个正着,惨叫都没有一声,当场被压成肉饼。

“让羊奴去!”

随军出战的有不少羊奴。

这是部落中的规矩,只要作战勇猛,能斩杀敌兵,积累到一定数量,就能摆脱奴隶身份。

在部落首领眼中,这些奴隶称不上是人,是随时可以消耗的炮灰。知道秦军有抛石器,自然不肯让精锐再冒险,不约而同选择让羊奴开路。

心知前方危险重重,很可能是死路一条,羊奴依旧没有选择,只能狠狠咬牙,翻身下马,悍不畏死向前冲去。

呼啸声中,羊奴拼死搬开拒马,扫清铁蒺藜,用血和生命开出一条道路。

“进攻!”

障碍刚刚清理干净,部落首领就下令冲锋,压根不在意受伤倒地的羊奴。许多羊奴没有被巨石和滚木砸死,而是死在了骑兵的铁蹄之下。

拒马和铁蒺藜之后,是三排如枪的栅栏。

对于这种防御,胡骑已有了经验,再次命羊奴上前,冒死开出一条道路,供大军通过。

第一排栅栏移开,空中飞来的不再是碎石断木,而是铺天盖地的箭雨。死伤的不仅是羊奴,更有射程内的骑兵。

第二排栅栏之后,箭矢更加密集。不断有哀嚎声响起,死者并不多,伤者却达数百。

“继续!”

乌孙昆弥和六部首领多少发现事情不对,秦军的准备未免过于充分,像是在等着自己发起进攻。然而,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可走。唯有硬着头皮继续进攻,直到冲破秦军的防御为止。

终于,第三排栅栏被搬开,乌孙和高车骑兵全部红了双眼,呼啸着扑向秦军。

开战至今,双方终于短兵相接。

骑兵的刀锋就在眼前,跳荡兵夷然不惧,列阵上前,彼此互相配合,压低身形,挥刀砍向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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