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232)

魏颐低头沉默良久,才幽幽说道,“你以前答应过我那么多次,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你说只要我高兴,无论怎么都行。你这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到现在便已经不兑现了,那你现在所说的,不会厌恶我,又只能持续多久?多久之后,你这话又该失效了。”

容琛沉了脸,看着魏颐含着伤痛的脆弱的脸,道,“你知朕不会,为何要这样说。朕是答应过,你要什么,朕都会给你,但是,你明白,那里面不包含让你离开。”

魏颐截着他的话道,“我不是要离开,只是想住在宫外,我想新换个地方住,不想住在这皇宫里面了。日日待在这么一个地方,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该被这地方禁锢得心胸也狭隘了,目光也短浅了,除了你的爱,我也没有任何东西,那时候,我定然会变成一个你最厌恶的模样,我想在此之前阻止住,我不想那样,我害怕会有那一天。”

容琛皱起了眉毛,他没想过会有厌恶魏颐的那一天,也想不到会有那一天。

他现在已经三十有六,人生已经过了一大半,自古帝王,能够活上古稀之年的甚少,他也没想过自己能活到那时候。过去的大半人生倏忽而过,过得那么快,剩下的时间比过去的时间短,所以,他觉得,他剩下的人生其实并不长久了,每一日,每一时,都是珍贵的,这短暂的剩下的人生里,他对魏颐宠爱尚且觉得不够,又如何会厌恶他。

但他觉得魏颐一定不这么想。

魏颐还年幼,甚至未到弱冠,他觉得他的人生还很长,还剩下太多的时光,他甚至不相信人经历时光后很多东西其实是可以一直不变的,他总是在不安,对各种各样的东西、人、感情不安。

容琛甚至觉得他不相信任何东西,也不看重任何东西,对于魏颐的这种不安,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来为他消除。

他将珍器重宝送到他的面前,他也并不欢喜,赐给他城外良田庄园,他也不见高兴,对他说,会一直喜爱他,宠着他,他高兴,但是依然不觉得安定。

容琛真的拿他没有法子了。

而对于魏颐,他的确是非常不安的,他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物质上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都能被人夺走,不会给他安全感;亲人都不在了,没有任何依靠,他不会有安全感;帝王的爱,魏颐觉得一定是会变的,即使容琛现在宠他宠上天,但说不得哪一天,他就厌恶他了,这是最让他伤心的事情。

也许,平素他还不会去想这些,奈何现在天气太冷,窗外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院子里的景象也很萧索,总会让人心情也压抑起来,总想些不着实际的悲伤调子。

容琛看魏颐这样,最后只得想,先由着他吧,让他心情舒畅就好,等他过了这一阵伤怀的时候,再接他进宫,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容琛应了魏颐了,不过,有要求,道,“现在正冷,你身子又不好,朕不会让你现在出宫去。且等开春了,天气暖和了,你再出去。而且,你总要给朕一段时间,让人先把你要住的宅邸给收拾好,你去住,朕才放心。”

魏颐听容琛居然答应了,一时间,心情倒非常复杂矛盾。高兴,倒的确高兴;不过,又马上升起不舍来,心想,以后不能再日日看到他了。

想起住的地方,又说道,“我看以前住过的那刘府就不错,也不用怎么收拾,我就可以住。”

容琛却说道,“你愿意,朕也不愿意。那里离宫里太远,且地方太小,你住那里,会委屈了你。就在东元门外不远的福缘街上的廉亲王府,因距离皇宫太近,一直没有赐给别人,你去住那里,可好。”

那廉亲王府,本是容琛一位皇叔的府邸,在他父皇还未登基之前,这位亲王因是小儿子就极其受宠,之后这廉亲王一脉为何会散了,连府邸都空了出来,便又是一桩皇家争权的案例了。

这位年轻的亲王,被宠得太过,狂妄自大,居然在父皇重病之时带人逼宫,最后,当然是败了。

在逼宫的过程中,被流矢击中而死。这被流矢击中的说法也是官样说法,到底怎么死的,外人却不知道。

他那时还年轻,甚至未及留下子嗣,于是,这廉亲王逼宫不成被流矢射死之后,整个廉亲王府就算没了。

又因这个亲王府距离皇宫太近,又出过那种事情,于是之后一直没有赏赐出去,就那么空着,荒废着了。

容琛提出来,魏颐就道,“那是亲王府,我去住怎么能行。”

容琛道,“那里没有主人已有近三十年了,要不是朕说起,你怕是连有这么个亲王府也不知道。你去住后,就是你的府邸,也就不是亲王府了,那么,你又怎么不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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