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替王贝儿谢父皇恩典!”
就这样,王贝儿成为了端王的奉仪,正四品的位份,没有婚宴,没有典仪,只有皇上的一旨御命。
路小漫怀有身孕不允许出宫,贝儿就全当做是从南园嫁去端王府的。
“去滇川,什么金银首饰的反倒扎眼了。这是我送给你的,全天下独一无二……连那个大骗子都没有。”
路小漫将一只药囊送到王贝儿的手中。
王贝儿抚过药囊上的绣花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是狗尾巴草吗?”
路小漫的嘴巴瘪了起来,“这是铃兰花,从前宫舍门前不是有一株吗?它被夏儿那丫头摘了,你还心疼的不得了……我知道我绣工不好,也没跟你好好学过……
“原来铃兰花。”
王贝儿的声音发颤,她抱住路小漫,在她的耳边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你自己,保护好你自己,别让我日夜挂念担心不已……”
路小漫的后头发哽,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别难过,对孩子不好。我是要去出嫁,而不是受苦。”
端王府的小陈子站在不远处,喊了一声:“王奉仪,端王还在宫门前等着呢!”
路小漫心中舒坦了一些,至少轩辕凌日是亲自来接王贝儿走。
她不是离开她,只是要开始另一段人生罢了。
路小漫转过身去,这一次她无法目送她离开。
王贝儿握紧了拳头,跟在小陈子身后未曾回头。
轩辕静川来到路小漫的面前,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可她却僵硬如同雕像。
“为什么我觉得……我在意的一切都没有了呢?”
“傻瓜,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轩辕凌日与王贝儿离开了京城,路小漫闭着眼睛想象他们的马车车轴一圈一圈发出声响,驶过冬日积雪的街市,穿过城门,越来越远。
三日之后,光烈帝昏厥于朝堂之上,群臣惶恐。
经太医安致君诊断,光烈帝是由于操劳过度,需要静养数日。
无数嫔妃亲王候在帝临殿外,想要看望光烈帝,但他却只传召了轩辕静川一人。
偌大的帝临殿中,只点燃了三盏灯。一切安静不已,只听见床榻上传来的几声咳嗽。
轩辕静川缓缓撩开帐幔,光烈帝拍了拍榻边,“过来,坐吧。”
他的神色憔悴,唇上缺少血色,一看就知道并不仅仅是“操劳过度”这么简单。
“父皇。”
“你……想做皇帝吗?告诉朕实话。”
“不想。”轩辕静川几乎不用思考便答了出来。
“那你心中可有上佳人选?”
“皇位又不是买菜,还能挑挑拣拣,况且父皇心里已经有人选了不是?”
光烈帝闭上眼睛笑了。
“若说人选,朕的儿子里面……论胸怀和智谋,你是上上佳。可父皇唯一能对你好的方式……就是不让你去做那个位置。”
“儿臣知道。这么多年,父皇没有一刻快意过。”
“那你知道朕让你来是为什么吗?”
“因为父皇想要儿臣帮帮他。”
“对。朝廷里的势力太乱了,想要有太平盛世,就要让这些家伙安分一些。你知道什么是帝王之术吗?”
“就是驾驭他人的欲望。”
光烈帝笑着点头,手指戳了戳轩辕静川的心口,“朕就说你是最有天分的。只是……这段时间要你辛苦了。”
“儿臣不觉辛苦。儿臣只是想对父皇说一声谢谢。”
“谢朕什么?”
“谢谢父皇将小漫给了我。”
光烈帝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父皇难道不想与母妃厮守到老?”
日子似有回暖的迹象,原本如银衣附着在树干屋檐上的落雪渐渐融化成水,滴滴答答地坠落。
轩辕流霜来到重华殿,宫人们正欲入内禀报容贵妃,他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她们不用出声。
轻轻推开门,只见满地经文随风起落。
容贵妃手中执着毛笔,一个小太监在一旁磨着砚台,她不曾抬头,只是轻道了声:“来了。”
轩辕流霜倚着桌案,侧目望着容贵妃笔下娟秀的字迹。
“母妃抄经文呢?平心静气,少一些戾气和欲念也是好事。”
容贵妃发出一声轻笑,“小麦子,你先出去吧。”
寝殿中只余母子二人。
“你可知道你父皇病了之后,无论是满朝文武还是后宫宠妃他都一概不见,却唯独召见了你的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