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贤妻(10)

笑看着对方宁死不屈的高洁模样,木槿把擦拭过嘴角的手绢扔到桌上,单手衬着下巴,纤细的手指捻起一块精致的糕点。

“放肆!”木槿沉下脸,“不过一个别人送到王府的花魁,竟然敢这么对王妃说话。当真是从腌臜地方出来的,半点规矩都没有,来人,掌嘴。”

云倾蓦地睁大眼,不敢相信王妃敢这么对她,难道她不怕王爷觉得她不贤惠?

还不等云倾想明白,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打她的竟是之前一直讨好她的管事嬷嬷,她捂着脸颊颤声道:“你敢…”

“云倾姑娘,得罪了。”管事嬷嬷哭着脸上前给云倾几个耳光,心里却暗暗叫苦,如今她动了云倾,可能惹得王爷动怒,可若不动云倾,是必要开罪王妃的。怪只怪她不走运,偏偏被分到这个地方伺候。原想着能有油水可捞,谁知这次竟要做那照镜子的猪八戒了。

眼见美人挨了几个嘴巴,原本漂亮的脸蛋也变得狼狈,曲轻裾抬起头,挑眉道:“这是做什么呢,本王妃素来是爱怜美人的人,云倾姑娘品性高洁,你们不可与她为难。”说完,娇娇俏俏的斜睨了木槿一眼,“木槿,还不给云倾姑娘道个不是,我往日瞧着银柳是个急躁的,怎么你这个丫头也学着银柳了?”

在场众人默默垂首,听着王妃“责备”木槿姑娘,心下不由得想,这把人打了踩了脸反说自己是爱怜美人,王妃这般的手段,哪里像是木头人。便是木头,也是要柔韧的柳树,让人挨了打,还要怨风太大,才让柳树不小心刮了人。

木槿听了曲轻裾的话,便往前几步,在离云倾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屈膝一礼:“还请云倾姑娘见谅,奴婢今日冒犯了。”

云倾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老婆子,用手捂着脸颊恨恨的看了曲轻裾一眼:“木槿姑娘言重了,你是王妃娘娘面前第一红人,云倾不过低贱之人,哪里敢怪你。”

曲轻裾食指轻轻点着桌面,听到云倾这话,挑眉笑了笑:“云倾姑娘深得王爷喜爱,岂会不如木槿一个小丫头。”说完,让人赏下伤药,见云倾一副受辱的模样,笑得仪态万千,“既然云倾姑娘觉得本王妃不配听你的笛声,那便罢了。”

被推到一边的管事嬷嬷鼻子里重重呼出一道气,不识抬举的东西,在王妃面前摆什么谱儿,当真以为自己是王爷心头好不成?

云倾身后的丫头脸色越来越白,待曲轻裾这话说出后,已经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这个王府里除了王爷便是王妃最尊贵,自家主子这般行事,那是明晃晃的不把王妃放在眼里。莫说王爷对主子不过抱着玩玩的心思,便是真宠爱主子,今日这事主子也落不下一个好。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丫鬟吓得连连磕头,“云倾姑娘不懂府里的规矩,请王妃恕罪。”

“剪云,你这是做什么,”云倾捂着脸,眼泪倒是一滴也没有掉,她倔强的睁大眼,“你没有错,跪什么?!”

“姑娘,你便少说两句吧。”跪着的丫鬟也便是剪云心里暗暗叫苦,自从这几日分到云倾姑娘伺候,她便觉得云倾行事在王府会惹事,忐忑不安好几日,果真引来了祸事。想到这她只好又重重磕了两个头,不敢再发一言。

曲轻裾叹了一口气,她见这个剪云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或许这个丫头是在王府里待的时间久了,倒比云倾看得明白。无意为难这个小丫头,曲轻裾示意身后的丫头把这个剪云扶起来,不再有兴趣去瞧云倾忠贞又倔强的模样,站起身对旁边的木槿道,“回吧。云倾姑娘既然不稀罕王府,日后这翠幽苑的用度减一半。”说完,又指了指把额头都磕破的剪云,“这个丫头也不必在此处伺候了,本王妃瞧着她长得齐整,去茶房伺候吧。”

剪云闻言一喜,她这是成王妃的人了?当下大喜,一个劲儿谢恩。

“这院子今天可真热闹。”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曲轻裾朝门口望去,就见到端王带着两个太监走进来,这两个太监曲轻裾记忆里有些印象,正是端王跟前得用的明和与钱常信,比之前的小甘子更得端王脸面。

曲轻裾刚张嘴,便听到云倾悲悲切切的开口了:“王爷。”

这声王爷声音柔和,如莺轻啼,又如银铃叮当,偏偏又带着一分恋,两分怨,三分悲,四分坚强,实在让人一听便心头清颤,心生怜惜。

勾起唇角笑了笑,这云倾不愧是名动一时的花魁,难怪那官员巴巴送了进来,这本事一般人还真抵挡不住。前世她见多了娱乐圈的真真假假,一眼便看出这位冰清玉洁的云倾姑娘带着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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