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贤妻(74)

“王爷,放纸鸢的人已经捉到了,请王爷定夺。”

贺珩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钱常信没眼色,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才站直身在上首坐下,“进来。”

曲轻裾端起青花白瓷盏遮住半边脸颊,笑意盈盈的偏头看着贺珩。

贺珩恰好看到这个眼神,心里又是一痒,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叹息一声,才不舍的移开视线。

对于贺珩的反应很满意的曲轻裾调整了个端庄的坐姿,转头恰好见到钱常信带着几个人进来,跟在最后面的两个大力嬷嬷押着一个穿粉色襦裙的年轻女子,瞧着似乎有些眼熟。

等人跪在面前后,曲轻裾才认出这人是谁,原来是贺珩的通房白芷,白芷是为何留在贺珩身边,她不清楚,但是此人向来不冒头不掐尖,安分了这么长时间,难不成都是演戏?本来以为是有人用这种手段邀宠,看来是她估计错误。果然争帝位的斗争中,少不了探子的存在,她的眼光似乎还不够长远,这事对她来说,倒是个很好的教训。

如果她是向外面传递消息,那究竟传了些什么呢?她一个小小通房,能接触到什么?

贺珩用盖子轻轻刮着杯沿,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但仅仅只是这么个动作,便把白芷吓得瑟瑟发抖。

“本王记得你是两年前提为通房的,”贺珩吹了一口茶面,不喜不怒不疾不徐的开口,“你掉在外面的纸鸢本王叫人捡了回来,不如让本王欣赏欣赏那纸鸢。”

白芷面色微变,却磕头道:“王爷恕罪,奴婢不知不能在王府放纸鸢,求王爷恕罪!”

不理会她的哀求,贺珩见明和把纸鸢拿了进来,接过纸鸢看着上面的简单的美人图,美人图旁边还提了两句诗。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贺珩见画上的美人身着华服,独立在高处,轻哼一声道:“好一幅画,好一句诗。”

曲轻裾挑眉看向白芷,若是她没有猜错,这画似乎在指她?“王爷……”白芷面色一变,“奴婢思虑不周,竟是忘记避讳王妃名字,求王妃恕罪。”说完,对着曲轻裾磕起头来。

曲轻裾面露难色,咬着嘴角巴巴的看向贺珩。

“你也不必求王妃,”贺珩把手中的纸鸢往桌上一拍,冷声道,“来人,白芷冒犯王妃,把她拖下去关进柴房。”

很快有人把白芷拖了下去,贺珩起身对曲轻裾道,“我还有些事要办,晚上等我回来一起用晚膳。”

曲轻裾点了点头,把披风给他系上,看了眼桌上那被拍得七零八落的纸鸢,“这纸鸢?”

“明和,把这纸鸢拿去烧了,”贺珩对明和说完后,转头对曲轻裾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道,“不必担心。”

觉得自己手背捏了捏,曲轻裾瞪了贺珩一眼,见他转身往外走,才开口道:“这几日天气变化快,王爷若是出门,定要注意自己身子。”

贺珩对她笑了笑,才带着人出了正院,他沉下脸对钱常信道:“注意着这几日有谁靠近柴房,这些人日后通通留不得。”

钱常信点了点头,低声道:“王爷,王昌名来了。”

“去书房,”贺珩面色微沉,想起后院那些不省心的女人,嘴角露出有些嘲讽的笑意。

见到王昌名,贺珩面色已经恢复如常,“那边有什么消息?”

“回王爷,瑞王已经进宫求见皇上了,他想让诚王去江南,”王昌名面带喜色道,“看来咱们的计策成功了。”

“老三向来觉得比我们其他三个兄弟高上一等,更是瞧不起老四,自然想挑个软柿子捏,”贺珩冷笑,“把消息透露给宁王,以宁王的脾性,不闹出些事情怎么对得起老三的这番忙活。”

装作没有听见这皇子间的秘辛,王昌名转而道,“属下明白了,瑞王那边可还要做什么?”

“不用别人做什么,他那性子也会闹出事情,”贺珩淡淡道,“我们只管冷眼瞧着。”

王昌名顿时深以为然,作揖道:“王爷高见。”

第二日,皇上果然当朝下了旨意,命诚王与右丞魏炆广下江南彻查瑞王之事,并且赐了如朕亲临的金牌,严命二人定要仔细查证,免得有心之人冤枉了瑞王。

这话里话外表明了帝王的态度,一些人心里清楚,这会儿即便瑞王不能上朝,可还是皇上最宠爱信任的皇子,难怪人家这般有恃无恐呢。

一日后,顶着钦差名头的贺明与魏炆广便带着人马出发了,京城众人有些同情这不受宠的诚王,谁都知道皇上是要他们走个过场,可是若是保住了瑞王,便是给天下百姓留下了个包庇奸人的坏名,可见皇上的心偏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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