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条狗(85)

“爷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气,有仇就得报仇,不然非得憋死!”孟炎洲脸色涨红,仿佛真被憋伤了。

周武帝淡笑,淳淳教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暂时蛰伏只是一种策略。你若比对手强大,就该将之一击即溃,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你若与对手势均力敌或比他弱小,就该学会隐忍,再设法找到他的弱点,伺机而动。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并不非得用拳头。你如果想要撑起孟家,就要学会策略和迂回。”

“你说得对!我日后不会再这么冲动了。”孟炎洲受教的点头。

“你父亲想必有很多兵书,你平日多看看吧。”周武帝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孟炎洲其实不傻,就是遇事不爱深想,这也许与孟国公平时的刻意教导有关。如果好好培养,孟炎洲必定会成为一员猛将,然而他现在的性子也不错,狠戾,有胆气,出手无回,本性却又质朴豪爽,重情重义,正是他最爱重用的一类人。

见孟炎洲唯唯应诺,眼里满是信服,周武帝沉吟片刻后开口,“我听说朝廷要新成立一个衙门,正需要你这样武艺高强又有胆气的人才,比去军中历练更好,你想不想试试?”

呵!这就照顾上大舅子了!以权谋私啊这是!闫俊伟额角抽了抽。不过他也看上了孟炎洲,方才正在划算这事,本想拉拔对方一把,卖德妃娘娘一个面子,到底没争赢人家正牌姐夫。

“什么衙门?”孟炎洲眼睛亮了亮。

“类似于龙禁卫和御林军的衙门,职权在两者之上。不过现在在筹划中,等有了确切消息我会让俊伟来通知你。”周武帝走到沙场边,扔给他一把大刀,沉声道,“演练一遍刀法,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这话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压,令人不得不遵从。孟炎洲接过刀,压下想要询问对方身份的想法,走到沙场上演练起来。他自幼习武,天赋奇高,加之一身神力,将百来斤的大刀舞的猎猎作响,虎虎生风,当真精彩至极。

周武帝眯眼旁观,心中暗暗思忖到:若孟国公真出了事,朕把孟炎洲培养起来,过个三五年,他也能撑起孟家门庭了。桑榆也该放心了。

40、味道 ...

闫俊伟在旁看得手痒。他自诩练武天赋奇高,从未遇见过敌手,竟没想到这孟炎洲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孟国公真会教儿子,把儿子教的这么莽撞憨直,即便他暗藏了一身绝世武艺,旁人谁又会去注意?至少他与孟炎洲相交多年就从未曾关注过,因为对方的鲁莽和冲动不是装出来的。如此,孟炎洲虽然无法将国公府发扬光大,可也不至于受人欺负。手腕真是高杆啊!

碍于身份还不能曝光,闫俊伟只能在旁干看,心里盘算着等他公开了身份,定要与孟炎洲认真较量一回。

待孟炎洲收了刀势,闫俊伟忍不住拍手叫好,走上去接过他的刀左看右看。随即,两人又踱步到兵器架旁,对着上面各式各样的兵器热烈讨论起来。

周武帝勾唇,向闫俊伟打了个手势,朝桑榆的院落走去。院子因无人居住显得十分寂静,两名侍卫守在院门口,神情戒备。周武帝停步,转身绕到后墙,脚尖在墙垣上轻点,三两下就悄无声息的跃了进去。

清冽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与碧霄宫的气味十分相似,他怔楞,忽然间就有了一种心弦被狠狠扣动的感觉。循着直觉穿过走廊,绕过书房,走到一间闺房前,他站立许久才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十分干净,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扫,一张软榻摆放在窗边,与碧霄宫的格局一般无二,雕花大床铺着松软的被褥,色彩极为明丽,绯色的薄纱床幔被偶尔路过的一丝寒风撩起,在空中轻轻摆动,仿佛在无声的邀请。房间里飘荡着主人残留下来的花香味,给清冷的空气增加了一点温暖的余韵。

周武帝深深吸一口气,心脏一下一下用力的扣动。就是这个味道,自醒来后想念了无数遍的味道。他面容不自觉绷紧,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一步一步朝雕花大床走去。掀开床幔,里面并没有他朝思暮想的人,晦暗的眼底顿现一丝清明,一丝失落,他躺倒在榻上,缓缓合上了眼睑。偏头,熟悉的香味更加浓郁,他睁开眼,看见枕头旁被主人遗落的一个香囊,微微笑了,用力将之捏进掌心放到鼻端,再次安心的合上眼。

没有桑榆的拥抱,没有桑榆的馨香,没有桑榆的体温,他已经连续数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了。这让他想起了刚变成狗,还未遇见桑榆的那段日子。每天都在恐慌中度过,每一次合眼都拼命祈祷着能回到自己的身体,每一次睁眼又要面对巨大的失落。狗吠声,猫叫声,满鼻的腥臊,难以下咽的狗食,他每夜每夜合不上眼,每日每日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如果不是遇见了桑榆,他必定会疯掉,更何谈面对接下来的一系列打击和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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