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297)

这话刚落地,夏夫人就变了脸色,裴夫人心慌的拧紧了手中帕子,夏清岚更是险些栽倒在地。

厅堂之内为之一默,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到了夏清岚身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试探与打量。

这样寂静的窘然中,承恩侯夫人转过头去,劈手一耳光打在那嬷嬷脸上,厉色道:“你说的什么胡话?夏姑娘还没出嫁,你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叫她以后怎么做人?!”

那嬷嬷忙跪下去,连声道:“奴婢只是见夏姑娘总是干呕,却吐不出东西来,这才想到了身孕上去,奴婢该死,夫人恕罪!”

太子妃最初还不知道承恩侯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话赶话的到了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拿帕子掩住口,假意训斥道:“女儿家的清名何等重要,岂容你在此嚼舌?还不快快向夏姑娘和夏夫人致歉!”

那嬷嬷连忙应声,又满面歉意的向夏清岚叩头,求她恕罪。

若不是有夏夫人撑着,夏清岚连站都站不起身,她白着脸看了那嬷嬷一样,勉强扯出个笑来,说了声:“罢了,起来吧。”

“这奴婢信口胡言而已,夏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太子妃顺嘴抚慰她一句,又吩咐两个太医:“去给夏姑娘看看,也叫满厅的命妇听听,看夏姑娘到底是怎么了,免得日后有人出去说三道四,玷污夏姑娘的清誉。”

太医闻言应声,夏清岚一颗心却跌到了谷底,两腿一软,立时便要倒地,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她下腹处隐约有钝痛感传来,后背更是随之生了汗意。

夏清岚虚扶住自己小腹,满脸难以遮掩的惶恐与不安。

“太子妃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却不敢劳烦两位太医大驾,”夏夫人递给女儿一个颜色,叫她稍安勿躁,自己却屈膝施礼,镇定道:“清岚无过,为何要被两位太医诊脉,以证清白?日后此事传将出去,或许就成了夏家女不甚检点,须得叫太医诊脉,方能自证清名了。”

太子妃听得微笑起来,对着夏夫人看了一会儿,方才徐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有人污蔑你未出嫁的女儿怀有身孕,你也不愿叫太医诊脉,还她一个清白?”

“并非如此,”夏夫人额头沁出汗来,却还是强撑着道:“只是清者自清,无需他证,望请娘娘见谅。”

夏清岚年轻,有些事情或许想不明白,但夏夫人不一样。

她知道,一旦太医诊脉,确定女儿怀有身孕,那就全完了!

而现在,死撑着不肯认,即便有人怀疑,终究也没有实证,至于此事会影响到女儿清名——

左右她已经有了裴绍,等沈蘅死后,便可以嫁入裴家,清名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不是立时就被锤死,日后总有翻身的机会。

只可惜,清岚腹中的那个孩子,决计不可再留了。

在场的没几个傻子,见夏夫人顶着太子妃的压力,硬是扯到什么清者自清上边儿去,再想到夏清岚方才接二连三的干呕反胃,这会儿又是失魂落魄,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里再觉轻蔑不屑,也没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夏家人落井下石。

对于太子妃来说,这其实是个意外之喜,虽然没有公开,撕破那最后一层遮羞布,但谁都知道,今日之后,夏清岚的名声就臭了一半。

她是夏贵妃的胞妹,她吃瘪了,就等于夏贵妃吃瘪,这个想法叫太子妃的心情显而易见的晴朗起来。

她犹豫着要不要痛打落水狗,一举将此事掀开,却见承恩侯夫人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心头不禁微微一动。

“罢了,”最后,太子妃道:“夏夫人既这样讲,本宫无话可说,夏姑娘想也累了,裴夫人,送她下去歇息吧。”

话音落地,裴夫人和夏夫人同时松一口气,夏清岚更是整个儿软在了母亲身上。

夏夫人又忧又慌,忧的是女儿脸色惨白如纸,手掌也冷如冰雪,状况怕是不妙,慌的却是满厅的人都瞧着她们,想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女儿的名声便会不堪起来。

心脏慢慢滑入谷底,她脸上不可避免的显露出几分沉郁,却听承恩侯夫人笑吟吟道:“夏姑娘这般好德行,好容貌,只不知以后又会便宜谁家郎君。”

若是换成从前,命妇们必然顺理成章的出言赞誉,又或者有几个热心的想帮着做媒,可是今日,却没人吭声,寂寂无言。

夏夫人坚决推辞太医诊脉,固然留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但仅仅是那内中一瞥,已经足够叫命妇们看透其中蹊跷了。

谁愿意要一个声名狼藉,疑似婚前便失贞有孕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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