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331)

裴绍顶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老子,自己是儿子呢。

他皱起眉,道:“你们去东郡的任职,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

“裴大人。”沈启淡淡打断了他:“我兄弟二人前往东郡,乃是受朝廷委派,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结果?”

官署外还有行人,远远瞧见这父子三人,便驻足观望,听沈启如此言说,禁不住笑出声来。

裴绍被他下了面子,脸上火辣辣的烫,铁青着脸,道:“顽固不化!你可知那东郡是什么地方?真到了那儿,你们哭都来不及!”

“都是为百姓做事,为天下谋福祉而已,去哪儿不是一样?”

沈启淡淡道:“我不想去,你不想去,大家都不想去,干脆把东郡送给南唐好了,还守着它做什么?”

裴绍面色为之一僵:“你!”

“裴大人,那是我们的土地,是祖先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后世人唯有珍惜,哪有挑三拣四的道理?若按照你的说法,只管留在建康享清福便是,谁要管外边儿是何光景?”

沈启脸上显露出几分讥诮:“哦,我忘了,一直以来,你们裴家都是这么做的,难怪现下会这么想了。”

裴绍脸色愈发难看,周遭人却是肃然起敬。

一直以来,官员们都以久居建康为荣,不愿前往地方,而那些偏远穷苦之地,更是被视为阿鼻地狱,无人愿意涉足,若是被分派到那些地方去,更是叫苦连天,何曾有人说出过这么一番话?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既为官做吏,要想的便是兼济天下,”沈章则平和道:“裴大人,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家国困窘,边境不宁,我辈本该济世救民,既如此,请自启、章起!”

众人听得面露敬色,纷纷近前去向这两个年轻人致意,官署内的三台八座听闻此事,也是面露欣然之色。

裴绍原本是想以东郡困苦来迫使两个儿子低头,不想反倒被人按倒在粪坑里,踩着他的后脑勺刷了一波声望,当真又窘又羞,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拂袖而去。

“他们既愿意去,那就去吧,”裴蕴听闻此事,也是冷笑:“真到了东郡,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的!”

……

对于别人而言,东郡是阿鼻地狱,但对于沈启和沈章而言,却是最好的练手之地。

如若真的不想去,只管去沈家的门亲故旧那儿走动,总不至于更改不了这政令,实在不行,递一句话给临平道长,他在皇帝那儿的面子可远比裴蕴大,何必等着瞧裴家的脸色。

天下承平的时候不多了,他们要尽快组建起一支强悍的势力来,也要尽快提升官位,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地方比东郡这样又穷、又面临南唐压迫的边境郡县,更容易做出成绩?

燕琅听闻此事,不过淡淡一笑,沈启毕竟是做过皇帝,打过天下的人,要是连这点事都处置不好,那皇帝趁早别当了,回吴兴来打鱼吧。

沈恪知晓这两个孙儿根底,自然不怵,吩咐人帮着提供物资,自己却在吴兴招兵买马,进一步夯实基础,以备来日。

东郡临近南唐,原是边防要地,只是因为朝廷不甚重视,军费又屡有克扣,边军自然不堪一击,作战中屡屡败退。

军纪废弛,南唐人不时过境劫掠,商队等闲都不愿过去,如此一来,商业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

东郡的本地郡守上了年纪,原本就是到这儿来养老的,什么都懒得管,只等着年岁到了致仕了事,他是省了懒,只苦了东郡百姓。

沈启到任之后,便开始重整军纪,他年纪小,又是空降过来的,难免有人不服。

他也不心急,吃住都在军中,与士卒同进退,东郡虽无大战,却也是纷扰不断,作战之时,他身先士卒,战后更不会克扣士卒功勋,如此为之,便渐渐赢得人心。

东郡将领小部分是士族出身,到这儿来也只是为了混个功勋,饶是没有功绩,官职也是扶摇直上,其余大半将领却是东郡人氏,为护持这方水土久居于此,因为朝中没有门路,十几年下来,仍旧在原位置上一动不动。

沈启对他们之间的矛盾看得清清楚楚,却也不动声色,一边以一己之力收服军心,一边对本地将领暗加拉拢,接连打退几次南唐来袭之后,他声望日高,隐隐有成为此处军队领头人的态势。

南唐来侵被打退之后,东郡民心为之一稳,郡守年老,不愿理事,沈章便以佐官之名主政,一边以县衙税收为担保,向祖父沈恪借贷,先将东郡废弛的道路修好,招引商队商铺前来经营,又亲自到乡野田间去了解农事,劝课农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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