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551)

然而规矩就是规矩,无论朝臣们想不想叫儿子参选,附和条件的都得进去,还有人就想着耍小聪明——礼部不是说了吗,成了婚的不要,但要是有了孩子的呢,会要吗?

成婚这事儿一时半会儿的是没法操持的,但想搞个孩子出来就容易多了,房里找个丫头,少爷们再加把劲儿,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女帝仍旧留在后殿安养,最后这事儿就被报到燕琅这儿了,她把礼部呈上来的奏疏翻完,这才道:“安陆侯?”

众臣之中站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臣在。”

燕琅弹了弹手里边儿的奏疏:“听说你儿子有后了?恭喜啊。”

安陆侯脸上有些讪讪,忙跪地请罪道:“犬子肆意妄为,有辱家声,臣已经行过家法,狠狠教训过他了!”

看起来倒是很恭敬,可真要是恭敬,敢做出这种事?

皇帝选秀,哪个秀女敢在入选之前先揣一个在肚子里?

燕琅听得一哂,又道:“听说你的姑祖母曾经是英宗皇帝的昭仪?”

安陆侯心里边陡然生出几分不安,深深叩首道:“是。”

燕琅便道:“你这位姑祖母进宫之前,也没听说过被人搞大了肚子啊?”

安陆侯原本以为皇太女近来事多,又不甚关注选秀,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家这点事的,没想到现在却在朝堂上直接被点了出来,冷汗霎时间就出来了。

他也不敢辩解,只连声道:“臣有罪,望请殿下恕罪!”

“不管怎么说,安陆侯的态度是很值得肯定的,”燕琅看得笑了,信手将手中奏疏递给一侧内侍,又询问大理寺卿道:“按我大荣律令,前代秀女参选之后与人私通,珠胎暗结,该当何罪?”

大理寺卿心下一凛,正色道:“此为大不敬之位,当斩,并问罪其母家!”

“那就按规矩来吧,”燕琅道:“安陆侯之子杖杀,安陆侯教子不善,罚俸一年,废黜安陆侯夫人诰命,再从宫里边找几个教养嬷嬷,给安陆侯的女儿们讲讲规矩,免得她们不学好,没成婚就被人搞大了肚子。”

她揉了揉额头,问安陆侯说:“你觉得呢?”

安陆侯脸色青白不定,强忍着畏惧与惊慌,叩首道:“臣并无异议。”

“那就好,”燕琅环视一周,道:“孤不喜欢耍小聪明的人,也要提醒诸位,自作聪明只会适得其反,孤言尽于此,退朝。”

她身影刚消失,安陆侯就瘫在地上了,周围人面面相觑,也没有谁敢过去宽慰,就跟是没看见一样,三三两两的走了。

安陆侯的儿子被杖杀,京城里那些因为选秀而浮躁的人霎时间就安寂下来了,燕琅察觉到了,却只是觉得讽刺,叫项桐生盯着此事,自己则一门心思准备两个月之后的殿试。

这是燕琅第一次全权主持科举,自然极为谨慎,殿试的题目是她自己定的,就是否要开海禁一事展开讨论,试卷在宰相们手里边儿过了一遍,最后又全数被送到了她手里边儿。

燕琅挨着看了一遍,好的便用朱笔在上边画一个圈儿,大概快要看到最后的时候,目光忽的凝住了,匆忙将这份试卷看了一遍,然后才轻舒口气,从头开始认真看第二遍。

她既下令以海禁为题,那自然是有意解除海禁的,举子们也知道这次科举由皇太女全权负责,猜想年轻人锐意进取,是以大多都建议解除海禁,而她手里边儿这一份,却清晰明了的表态反对。

理由是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先祖开海禁是因为前朝的朝贡制度不合理,以及海盗盛行、临海走私严重等问题,都知道解除海禁之后贸易会长足发展,但弊端也是不容忽视的。

这份试卷从大荣立国未稳着题阐述,讲了国内种种不足之处之后,又提及大荣周边那些野心勃勃的邻居们近年来的军备筹备,这并不是泛泛之谈,而是有切实数据作为辅证的。

燕琅看得来了兴趣,接连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这人绝非池中物,她生了爱才之心,翻开看一眼名字,甄言和。

她思忖几瞬,又问侍从在侧的尚书郎:“是南阳甄家的人吗?”

尚书郎道:“是。”

原来是个世家子弟。

燕琅心下了然,提笔在上边画了个圈,旋即又在上边横着划了一笔,示意点此人为状元。

几个辅政大臣见了最终结果,也是会意一笑:“殿下果然点了此人。”

燕琅也笑道:“难道你们没相中此人?”

定国公道:“正是因为相中了,才会这么说啊。”

燕琅有意见一见这位新科状元,琼林宴之时便专程去走了一趟,她是储君,自然端坐上首,几个辅政大臣去了一半,这已经很给新科进士们脸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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