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70)

林氏与沈静秋冒犯他时,皇帝暴怒非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为天子的无上权威受到了冒犯,但此时此刻,他盛怒之余,心头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几分忐忑来。

沈胤之与林氏、沈静秋不一样。

他是沈平佑的儿子,是定北伯,是收复昌源的英雄,林氏与沈静秋只能用放肆的怒骂来表达愤慨,只能煽动民心来对抗君王,但沈胤之不一样。

他手握军权,是真正能够组织一场报复,并且付诸行动的人。

他有那么做的原因,也有那么做的底气。

有那么一瞬间,皇帝感觉到了惧怕。

他原本是想将手中奏疏揉成一团,丢到废纸篓里去的,只是手掌哆嗦了良久,竟没能如愿。

内侍监见他脸色实在不好,花白的胡须也颤抖的有些仓皇,忙近前去帮他顺了顺气,恭谨而又小意的道:“陛下,您还好吗?”

皇帝有些无力的将那份奏疏合上:“将它发到三省中去,叫几位宰辅商议,看该如何处置,至于柔然使臣——”

他倦怠道:“先前商议的条款,统统都不作数了。具体如何,容后再议。”

不只是皇帝,刑部、大理寺、御史们乃至于诸位宰辅,都收到了李韬的详尽口供,其中夹杂着与仪国公的往来书信,以及其余人证的口供,千真万确,着实抵赖不得,好容易平静下来的朝局,重又沸腾起来。

昌源战败,镇国公为国捐躯,十万忠魂埋骨北境,究其根由,竟是为了一家私利,岂不可恨,岂不该杀?!

第二日上午,便有国子监学生聚集在皇宫门前请愿:“望陛下明辨忠奸,立杀苏子禄!”

御史们更是联名上书,请求彻查此案,而市井之间,议论之声也不在少数。

晋王晨起听闻此事,险些魂飞魄散,顾不得用早膳,胡乱穿上衣袍,便催马往仪国公府去。

他面色仓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外祖父,这可如何是好?”

“李韬这个废物!”晋王忍不住迁怒,骂道:“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晋王心慌,仪国公何尝不慌,寒气侵人的深秋时节,他额头冷汗涔涔:“沈胤之身为边将,却擅自扣押监军,严刑拷问,本就是大罪,我们只要咬紧牙根,说他是屈打成招……”

“不成!”晋王痛苦的摇头,字袖中取出那御史收到的一沓口供,道:“沈胤之心思谨慎,搜罗了数人口供,又与当日之事严丝合缝,轻易推拖不得,外祖父还是另想法子吧!”

仪国公心慌意乱,如何能有什么主意,看着面前身为皇子的外孙,老泪纵横道:“殿下,老臣如此为之,可都是为了你,骨肉相连,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昌源战败,镇国公与十万士卒战死沙场,这么大的恶果,一旦罪名坐实,仪国公必然要死,苏家上下也逃不过满门抄斩。

晋王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外祖父,感情终究是有的,更不必说苏家是苏皇后的母家,是他的外家,一旦苏家倒了,他也就失去了最强有力的支持。

晋王心思转的飞快,道:“既然无力脱罪,那便想个法子,叫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仪国公悲观道:“这如何化得了?沈胤之既然将此事捅出来,如何肯轻易罢休!”

“不肯罢休也要罢休!”晋王眼底冷光一闪,道:“他私自囚禁监军,本就有过,父皇心里必定不快,未必就肯顺水推舟,成全他这心愿,再则,当初参与此事的,可不仅仅是外祖父您!”说着,他目光向南一扫,脸上浮现出一层讥诮来。

仪国公听得双目微亮:“你是说——高陵侯府?”

“不,不妥!”他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摇头道:“当日高陵侯夫人之事,沈家便与陆家撕破了脸,沈胤之一心只想为父亲报仇,如何肯为陆家而收手。”

“高陵侯参与其中了,陆老太君可没有,”晋王胸有成竹,道:“她是沈胤之嫡亲的外祖母,关系向来亲厚,一向疼爱他的长辈跪下去苦苦哀求,他难道也不会心软?”

仪国公心里略微有了点底,勉强一笑,道:“是这个道理。”

……

金陵因仪国公暗害镇国公,以至于昌源失陷,生灵涂炭一事而沸腾时,镇国公之子、定北伯沈胤之收复昌源,却敌于百里之外的消息,也涌入京师,一日之间,金陵百姓经历了极致的愤怒,又被来自远方的喜讯所安抚。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

沈胤之!

……

金陵物议纷纷,或褒赞,或质疑时,燕琅正与几位副将商讨接下来的战略。

“柔然人的优势,便在于骑兵,机动性强,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弱处,”她点了点柔然军帐所在,道:“他们孤军在外,运输线过长,补给难以及时供应,这也是他们时常劫掠边民的原因所在,我们或许可以从此处着手,予以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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