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裘(269)


卫蘅只觉得肩膀上的手烙铁似的烫,她越发不安,转头嗔道:“你将人打发走了,谁来给我烘头发?”
陆湛搂了卫蘅坐下,让她将头搁在自己手臂上,抬手替她将一头青丝在引枕上铺散开来,这才低头在卫蘅脸上啄了一口,“小没良心的,连洞房花烛夜也不让我好过?”
卫蘅一把握住陆湛不规矩的手,“她们还要进来的。”
陆湛冷笑了一声,却也没再进一步,只用手指绕了一缕卫蘅的头发来把玩。
“哦对了,我拜托你帮大姐姐打听的事儿有眉目了吗?”卫蘅假作忽然想起地道。
陆湛的手一顿,狠狠地掐了卫蘅的腰一把,“今晚,你就跟我说这个?”
卫蘅“哎哟”了一声,撑起身子道:“你是不是都忘了?这么久也没有回音儿。”
陆湛顺势捧住卫蘅的脸,咬牙切齿地道:“你就不心疼心疼我,烧着龙凤蜡烛跟我说你姐姐的事儿?”
卫 蘅心里恼羞,觉得陆湛这人就只惦记这个,她偏偏就是不顺他的心,掰开陆湛的手道:“我心疼你,你却没将我放在心上。二姐姐回去托二姐夫帮着打听,不到半月 功夫就有了回信,你倒好,我拍着胸脯跟大姐姐保证的,你却一点儿不放在心上。”卫蘅越说越委屈,真真假假的,自己都开始闪泪光了。
“你怎么拍胸、脯的,拍给我看看。”陆湛的眼睛都盯到那块儿去了。
“陆湛!”卫蘅伸手去挠陆湛,大袖衫的衣袖就滑到了手臂上,露出嫩藕似的洁白臂膀来,被陆湛一把捉了去,放在嘴里又吸又咬。
好在念珠儿的声音及时在外头响起,卫蘅这才脱离了魔爪。只是念珠儿也太懂事儿了些,放下碗盏就退了出去,留都留不住,又没有鬼在追她,卫蘅腹诽道。
等屋子里一切归于寂静,卫蘅才发现陆湛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今日我要是没查出你姐姐的事情,你就不跟我过了?”陆湛问。
卫蘅心肝儿一颤,搂了陆湛的腰仰头看他,“我只是觉得如今我这样好,不想大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担惊受怕。”
陆湛的脸色和缓了一些,捏了捏卫蘅的脸道:“今晚若是早些安置,你就更能知道我的好处了。”
卫蘅还是不依不饶,“你对我,不如二姐夫对二姐姐那样上心。”
陆湛真是被卫蘅气笑了,“你就作吧,卫蘅,你小心自己作死了。”陆湛说完,就起身往外走,直接拉开了门。
卫蘅急急地追过去,还以为陆湛气得洞房夜都不过了,她刚跑到陆湛的身后,就听见他道:“来人。”
片刻后在倒座值夜的青雀就跑了过来,“三爷。”
“你去和气堂,叫映月将我昨日收到的汝宁府的信送过来。”陆湛道。
青雀愕然,完全不明白这位爷怎么洞房之夜还要忙公务看信,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应声就去了。
“相公。”卫蘅可怜兮兮地在陆湛身后叫道。
陆湛转身看也没看卫蘅,径直回了东次间在榻上坐下。
其实卫蘅的原意不过就是说说话多打发一些时间,但是陆湛一生气,她自己先就蔫吧了,尽管卫蘅也在心里头腹诽,陆湛实在太小气了一些。
“醒酒汤好像凉了,我再让念珠儿给你煮一碗吧?”卫蘅陪着小心道。
“不用,给我沏一杯酽茶来。”陆湛冷冷地道。
“这么晚喝酽茶不怕伤神吗?”卫蘅关心地道。
陆湛冷嘲道:“三奶奶今夜不是打算跟我彻夜长谈么?我是怕打不起精神来应付你。”
卫蘅的心思被说破,立时就心虚了,脱了鞋爬上榻,向陆湛倚了过去,一对儿小猪刚好贴在陆湛的手臂上,撒娇地蹭了蹭陆湛的肩膀,“我知道是我小心眼误会了你,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派了人去祝举人的家乡汝宁府打听。”
陆湛转过身不由分说地就将卫蘅压在了榻上,“你的什么事儿我没放在心上过?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说!”
卫蘅这会儿心里正甜蜜得厉害,想着三日回门时就能将消息告诉卫芳了,省得她左右为难,不管如何,陆湛的消息肯定比范用查到的有用得多。
卫蘅自己大约都没意识到,这女人啊成了亲比较的重点就不再是谁的诗做得好,谁的画画得妙了,而是谁的丈夫更有能耐,谁的丈夫又对她最上心。卫蘅又不是那脱尘出世的尼姑,小小的虚荣心自然少不了。
因着这带着甜蜜的虚荣,卫蘅抬起身子飞快地在陆湛的唇上啄了一下。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密密麻麻的“蜜蜂”就落到了卫蘅的脸上、唇上、锁骨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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