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疏忽,没看顾好姑娘,请太太责罚”
宛若一愣,忙小小声说情:
“不关她的事,兰姨,是我自己淘气”
刘夫人摸摸她的小脸蛋:
“你这么小,哪知道轻重,幸亏明哥儿正巧过来,不然,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呢?”
扭转头淡淡的道:
“即是姑娘帮你说情,便责罚的轻些,回府里跪在东厢外头的廊下,一日不许吃饭,让你好好记住,伺候主子要分外经心,如此疏忽要不得”
玉竹忙磕头:
“奴婢谢太太恩典”
宛若不禁愧疚起来,王氏瞧她的小脸色,不禁暗叹,她这丫头,如今要说伶俐也足够伶俐了,聪明劲儿也不差,虽说懂事了,可就是心肠变得有些软。
底下这些人哪都是本分好的,赶上那欺软怕硬的丫头婆子,还不给拿捏住了,在家时还好说,横竖有她这个当娘的前面挡着,赶明儿大了,出了门子,如何掌家理事。
王氏心里琢磨着须得寻个恰当机会点拨与她,却把目光转向面前的少年,刘明诚,冰兰的儿子。
春日朗朗下,俊美挺拔,站在那里如松如竹,浑身都透出骨子文雅别致的书卷气,莫怪周映雪瞄上他,的确不可多得。
刘夫人道:
“明哥儿,这是娘和你提过多次的玉姨”
刘明诚倒身便要下拜,王氏忙伸手扶起他,仔细端详半响道:
“我瞧着这脸庞气韵,倒更像他父亲多些”
“可不是吗,要我说,还是丫头好,丫头是娘亲的小棉袄,这小子总归要远些,如今大了,进了府学,更是轻易见不着面,这次原是他父亲说死读书也没用,倒不如出来走走,扎在书本里,回头都成了书呆子,这才跟着出来散散心”
宛若道: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也”
摇头晃脑的学着教他们读书的方子鸿,惟妙惟肖,承安不禁哧一声笑了出来,宛若悄悄白了他一眼,却瞥见宛如双颊绯红,眼含桃花的小模样,不禁失笑,十岁大的孩子,都知道情事了吗。
话说自己十岁的时候干什么呢,仿佛骑着小自行车和胡同里的一帮小子呼啸飞驰呢,这时候想起来,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周映雪瞧见刘明诚更是心里定了主意,生怕错过了这挺好机会,便上前道:
“即是刘大人的公子来了,不若一并请到府里头,说话也更便利些”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打量别人瞧不出她那点心思,急巴巴的抖搂出来。王氏目光略扫了周映雪身边的宛如,就自己这个嫡母在前面戳着,周映雪想给自己女儿寻个好人家,也要问她应不应。从哪儿说,庶女的婚姻大事没有嫡母点头,也成不了事。
有时候,王氏觉得周映雪其实并不算精明,做出来的那些事,都浅薄非常,就是会撒娇耍痴哄男人,即便这样,苏澈如今也不如过去热乎了,一月中去另两个姨娘房里次数渐多了起来,非要替周映雪出头争个二房,估摸是看在她生了承安的份上。
冰兰说的对,这男人哪有真正的痴心人,不过都是朝秦暮楚喜新厌旧的罢了,苏澈怎会例外。
苏澈是苏家大房的嫡长子,上面有祖父祖母宠着,便有些脾性,而她从小也是锦绣窝里,爹娘兄姐呵护着长大的,哪会拉下身段俯就于他,夫妻性子相左,到一处和睦了才奇怪。
原先王氏总想着,不理会这些,已是如此境况,便熬过去罢了,后来有了宛若才想明白,不是她忍就忍过去的,她退一步,周映雪就进一步,周映雪就是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即便她不得苏澈的宠,只要占着苏夫人的位置,她就不会善罢甘休。
冰兰倒是提醒了她,何时她的性子变的如此温吞可欺了,旧时在家的杀伐果断哪儿去了,论手段,她怎么会输给周映雪。
周映雪被王氏的目光扫过,禁不住微微发冷,不知道怎的,就觉得从心里开始一股子一股子的冒寒气。
周映雪也不是蠢货,自然知道这些年,堪堪和王氏斗了个平手,一则是表哥偏着她,另一则,王氏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什么事儿,若是自己逼得紧了,她拿出手段一发落,自己也只能落在下风,毕竟有王家在她身后头撑着,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可越这样,周映雪心里就越气,她如今最大的心愿,已经不是要拉住表哥,而是要把王氏踩在脚下,让她在自己眼色下苟延残喘,还有她生的贱丫头,可心里再恨,面上还是要恭顺的守着礼带着笑。
这边苏府的两房夫人暗涛汹涌,周围的官员女眷,均不吭声的瞧着,谢冰兰却没搭理周映雪的话,拍拍王氏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