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春暖(141)

夏老头求告无门,只得来应付官司,官司打了半个月,银子不知使进去多少,连个响声儿都没听着,夏老头琢磨,这么下去为这一场官司,莫不是连他的家产都要搭进去了,忙寻人扫听了底细,才知是梅公子的手笔,夏老头这心都凉了半截。

梅鹤鸣是何等势力,莫说这青州府,便是京城也是说一不二的霸王,谁敢逆着他,却又不知怎的惹了这位阎王爷,忙亲去拜望,却被随喜儿拦在外头说他们爷不在,把夏老头打了驳回。

夏老头家去,心里愈发憋闷,到了后宅想问问女儿是不是哪里惹恼了梅鹤鸣,到了女儿的院门外,就见青天白日的,前后角门都闭了个严实,隔着门仿似有些淫,浪嬉闹之声。

夏老头隔着门缝往里瞧了瞧,这一瞧不禁臊了个满脸通红,院子的西墙边上搭了一座秋千架,他女儿夏金玉正躺在秋千上,衣衫半褪,两条白花花的腿扛在花匠宋二的肩上,对着夏老头这头露出两只罗袜纤足,翠巧翠兰一边一个推着秋千一荡一荡的,二人正入到美处。

夏老头虽早有听闻自己女儿跟小厮奴才有些干净,哪想到竟是如此浪,荡,青天白日就跟外院的奴才干出这等丑事来。

夏老头怒气直冲上来,抬脚踹开门,唬的院中一对野鸳鸯,荒蛮分开,宋二提着裤子翻墙跑了,夏金玉却没怎当回事,扯了扯衣裳,问她爹:“怎的这会儿过来我这里?”把个夏老头气的浑身直哆嗦,怪道总听人家背地里说他夏家门风不整,却原来坏就坏在这个女儿身上。

夏老头气的没法儿,转身回了自己屋,对夏金玉她娘好一顿数落,他那妇人道:“既如此,不如把女儿嫁出去,寻个正经男人或可收敛收敛。”

两口子正商量着寻媒婆,不想第二日媒婆便主动上门了说媒,说的是城南赖内官家,说起这赖内官,原是宫里当差的,本就是青州城人士,出宫后便仍回了青州,在宫里积攒下不少家俬银钱,在城南的三皇庙街当间,置了座三进的宅子养老,又怕膝下荒凉,过继了他哥哥家的次子叫赖二郎的到膝下,图一个百年之后,有个坟头上香磕头的人。

这赖二郎生的也算端正,今年才二十出头,去岁娶过一个媳妇儿,没上一月呢,不知怎的投井死了,便没再续,要说人家还过去。

夏金玉的娘听了,有些不大如意,说还得细扫听扫听底细,被夏老头几句话冲了回来:“扫听什么,人家不嫌弃金玉就成了,早早的送出门去是正经,留在家里早晚是个祸害。”便一口应了婚事。

两人都不是头回成亲,也没那多讲头,收拾妥当,寻了个吉日后便吹打着过了门,夏金玉想不依都不行,她爹这回是死了心要嫁她出去。

拜花堂进洞房,如意秤杆挑起盖头,瞧见赖二郎生的还算端正,且瞧着甚为强壮,想来中用,便顺着吃了交杯酒,屋里的丫头婆子刚下去,那赖二郎三两下便夏金玉的衣裳脱了个精光,抱起她从那边床后的小门走了进去,原来这里竟是个暗室。

夏金玉一进去就瞧见屋里吊着个赤身的女子,两条腿分开绑在两侧,她那个六旬的老公公,手里拿着个烧火棍似的黑黝黝的东西,正从女子腿间狠捅,女子身下仿佛裂开了,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答顺着腿流下来,可嘴里还哼哼唧唧□着,脸色也诡异的潮红。

夏金玉见了,不禁浑身冰凉,待要喊叫,已被赖二郎堵住嘴,呵呵笑道:“怕什么,跟你家那些小厮弄有什么趣儿,一会儿我们爷俩一块儿伺候你个爽快的,保管让你美上天……”

☆、70

“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长易得悉。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宛娘立于院中的井台之上。抬头看着空中皎皎的明月,忽想起这首古诗来。

因老陈氏的亲戚在扬州城,宛娘跟老陈氏便从扬州渡口登岸,寻到扬州城里,才得知,老陈氏要投的亲戚,去年已搬去旁处安身,扬州城的房子也变卖了,去到哪里,也无人知晓。

投亲不遇,两人身上的那点银钱,即便一路省吃俭用,到了扬州城也早已所剩无几,哪里有钱住客栈,又不能跟那些乞丐叫花子一样宿在街头。

正为难间,得了好心人指点,来了这双井街上的连福寺里安身,这莲福寺乃是一处比丘尼道场,寺庙不大,只前后两个院子,侧面挎着两个小院,尼姑也少,因临着刺史府,香火却也过得去。

主持师太法号慈恩,修习佛法,积德行善便特辟了侧面一个院子来收容她们这样衣食无着的妇人,管待三餐斋饭,只帮着做些闲活计便了。宛娘跟老陈氏无处容身,便暂在这莲福寺里住下了,好歹不至于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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