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春暖(90)

宛娘一听,忽然冷笑一声道:“嫉非妇人之德七出之罪,跟宛娘有何干系,宛娘既不是你什么正经妇人,也犯不上你的七出之罪,公子赶是忘了,我是王家人,跟你梅府挨不上边。”

梅鹤鸣还道说昨儿她服软回转了,这事便揭过去,倒不成想,宛娘这儿跟他置着气呢,说的话竟是没个好声气,性子上来脸色陡变,定定端详她半晌道:“宛娘这是有意跟爷为难了,合着,昨儿爷说的话全喂了狗,你倒是半句没听入耳去,莫仗着爷宠你,就越发使唤起性子,说下大天来,不过一个唱的粉头罢了,什么大不了,莫说爷没梳拢她,便是梳拢了纳到这儿来,宛娘敢拦住爷不成。”

吴婆子一见这势头不好,还说昨儿个好了,怎的一大早又成了这样,有心劝却又不敢上前,心里不禁暗暗埋怨宛娘,怎就非得闹个没完,如今谁家不是这么过,慢说宛娘还不是公子的正经妻妾,便是正经妻妾,难道拦得住男人在外吃酒应酬找粉头,便是爷再纳了十七八个,谁又能管的了,这不是有好日子不过,非上赶着寻别扭吗。

宛娘哪会不知梅鹤鸣什么人,昨儿个说了那些话哄骗与她,打量他那几句甜言蜜语便收服了她,真当她是那等愚蠢夫妇人了,这会儿才算把实在嘴脸露出来。

宛娘蹭一下站起来道:“谁又犯得着去拦你,只别拘缠着我一个良家妇人,自去寻你的乐子吧,你便是把青州城里所有的粉头都梳拢了,纳进来,与我什么相干。”

宛娘这几句话说的句句刺心,竟是一句都不让,什么回转,心里这是还惦着走呢,说不准还想着那个王青,巴不得自己放了她,她好回去寻了那王青过她的安稳小日子去,真真白日做梦。

梅鹤鸣大恼起来,一把抓住宛娘的手臂,咬牙切齿的道:“你莫不是还惦着那王青?”宛娘哪里听得王青二字,想王青那样一个老实憨厚的汉子,却落得如今连生死都不知的下场,不都是梅鹤鸣使的手段,这厮明明应了她,放了王青家去,自己这才又跟了他,不想他说一套做一套,白白的哄了她一场,背地里把那王青不知怎样加害了,这会儿还来提王青,宛娘直觉一股火气从胸间窜上来直直冲上头去。

气的身子都有些抖,用力挣开他,盯着他道:“梅鹤鸣初你应了我什么?王青如今在何处?你面上应我放了王青,背地里却遣人去害他,这会儿还敢来替王青,你自己坐下的事都忘了不成,你这个言而无信口是心非的小人。”

梅鹤鸣没想到宛娘知道了这事,为了个王青这是发作起来要跟他大吵大闹呢,那一双明眸里目光射出来又冷又厉,又恨又厌,哪还有半分情份,竟是恨透了他一般。

梅鹤鸣直被宛娘气了个七窍生烟,长着么大,何曾有个人敢这样对他,更何况还是个妇人,亏了自己还巴巴的哄她疼她宠她,这些日子里的心竟是都费了,把这妇人越发宠的连半点儿规矩都没了,不吃些教训,还当他梅鹤鸣是个性子软,任她胡闹的。

念头至此,一伸手抓住宛娘的胳膊,拉拽几步,用力一甩,甩到床榻之上,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出去。”吴婆子吓得忙带着丫头下去了,心惊肉跳的在外头立着,想进来又着实惧怕梅鹤鸣的脾气,急的没法儿。

再说宛娘被梅鹤鸣的力气甩到床上,脑袋磕到床侧的柜子上,一阵发蒙,可见这厮真疯了,还没回过神来,梅鹤鸣已经扑过来,就扯她身上的衣裳,撕拉一声,外头的衣裳被他扯成两半,丢在一边,摸着就来脱她的裤子……

宛娘忽想起昨儿晚上,他在书房里跟那个伴琴的情景,这当她是粉头一样对待了,宛剧烈挣扎起来,两手疯了一样胡乱抓挠厮打,被梅鹤鸣抓住手腕抬起按在头顶,宛娘两手被他制住,身子却如活鱼一样扭跳起来。

梅鹤鸣怒火遮心,伸手扯住她的绢儿裤撕开,里头却是光溜,溜两条**,撩起自己下摆,亮出胯,下物,事,便要逞凶。

宛娘疯了,一股气拼上来,手被他捆住,还有腿呢,抬腿,伸脚,狠狠就是一脚踢过去,正踢中梅鹤鸣的子孙袋上。

梅鹤鸣不想宛娘真敢如此,没防备被她踢了个正着,闷哼一声,疼的弯下腰去,宛娘知道今儿这一番,自己恐也没了活路,与其让这厮惩狠,不如自己了断,倒还干净,一骨碌爬起来冲下床去,直直冲那边墙就撞了过去,想着撞死拉倒了,也省得在这儿受罪,咚一下,眼前一黑便不知道事了。

梅鹤鸣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宛娘已经软趴趴躺卧地上,额角的鲜血顺着流下来,流了满脸,映着惨白一张小脸怵目惊心,这是真不想要命了,不然,哪能撞到如此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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