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165)

裴文远气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可是没法儿,这些奴才跟他们主子一样狗眼看人低,等自己有天出人头地,先把这些奴才给收拾了。

裴文远气哼哼的进来,见凤娣在炕上坐着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顿时更气了,凤娣看了他一眼不凉不热的道:“读书人不都是起五更,睡半夜,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攻读吗,怎么裴先生这么闲,还有空来我这儿串门子?”

凤娣这句话险些把裴文远想说的噎回去,略定了定神道:“先不说身为女子当三从四德,就你昨儿半夜出去,天亮才回来,像什么样儿,我跟你姐姐虽没成亲,却也定下了,若不知道还罢了,知道了不管,却又是我的不是了。”

凤娣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怎么着,你还想管我?”

裴文远昨个就想了,你不让我痛快,我也得给你添添堵,所以昨儿想了半宿,琢磨今儿一早来发难,哪知凤娣一睡就睡到了晌午,这番话可是裴文远昨儿想了半宿才想出来的,自觉合情合理,却不想凤娣听了笑成这样,裴文远脸色有些难看:“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凤娣点点头:“先生说的对,合情合理,可那是别人,我是谁,先生莫非忘了,我是余家的二姑娘,可也是庆福堂的大公子,从我顶着大哥哥的名儿出来管事那天起,三从四德在我眼里就是狗屁,莫说你还不是我姐夫,就算你是,也管不到我头上,还是回去念你的书去是正经,咱丑话可撂在前头,裴先生若是名落孙山,可别怪我不认你这门亲。”

裴文远气的脸都红了,指着她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应下亲事,就是看中我能金榜题名不成。”

凤娣笑了:“先生这话说的,你是读书人,除了金榜题名熬个官当当,还能干什么,若名落孙山,你一个一文不名的寒门子弟,如何配得上我余家的门第,这些事儿,想你自己比我清楚得多,不正是拿准了这些,才把我姐姐的赤金镯当了吗。”

裴文远不想她竟知道这个,讪讪的道:“那,那个,我要赎回来的。”

“赎?倒要问先生,你拿什么赎?”

“我,我,等我金榜题名,难道还缺这区区二百两银子不成?”

凤娣点点头:“那先生还等什么,赶紧回屋刻苦攻读才是,眼面前可就这一条路了。”

裴文远咬咬牙:“我一定会高中。”

凤娣道:“那就好,我这儿先恭喜先生了。”

凤娣后来想想,或许是自己那些日子的挤兑,真把裴文远给刺激到了,所以,这小子为了争这口气,临阵磨枪了一把,就管用了,也真让她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后头的事儿才好办,也不枉她在京城跟他耗了这一个多月。

放榜的那天一早就有礼部的来送喜报,虽未中一甲头三名,二甲第十名也算不差了,殿试过后,赐了进士出身,就候着吏部的安排,一般二甲多是外放到地方,从七品知县开始往上熬,这裴文远得中以后,本来想在凤娣跟前显摆显摆,可从他考完那天,凤娣就回冀州了,到放了榜也没见回来。

裴文远这口气还没出来呢,就开始想着,怎么谋个有油水的肥官儿,可他一没门路,二没银子,有心找凤娣帮她疏通,可连人都见不着,怎么说话这些,眼瞅着同榜的一个个都外放了出去,就他这儿没音没信的,裴文远急了一嘴泡。

孙继祖这天来辞行,孙继祖是二甲十七名,外放到登州府外的安平县任知县,为了谢裴文远过去的收留照顾之情,在八珍楼定了席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继祖道:“安县虽是个穷县,好歹我算外放了一方的父母官,熬上三年,若得造化,说不得能换个好点儿的地方,裴兄这儿总耽搁着可不是事儿,若是日子久了,说不准吏部都把这档子事儿忘了,裴兄也不是我,无依无靠的,只能听天由命,裴兄未过门的妻族是做大买卖的,手里又不缺银子,上下疏通疏通,放个好地方,比什么不强。”

裴文远心里的难处,着实说不出口,只得应着送着孙继祖走了,从八珍楼回来一路上就跟狗宝商:“狗宝你心灵儿主意多,你说你家公子该怎么着妥当?”

狗宝道:“要小的说,公子也不用愁,您如今中了进士,这龙门就算跳上去了,富贵荣华还远吗,不定吏部的大人们是想着给您安置个好地儿,所以才落在那些人后头。”

狗宝几句话说的裴文远心情略好了些,到了家门口,还没进院子,就见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瞧着甚是体面,裴文远下了马,就见车上下来一个四十上下的婆子,瞧穿着打扮却像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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