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189)

凤娣道:“你是不会下毒害他,你只不过把毒下到了我的酒里,却没想到被少东家吃了下去,夏琼裳,事情到了今日这般地步,咱们就说说清楚,你心心念念的想寻我报仇,你就不想想你爹做了多少缺德事儿,若不是你爹图谋我余家的买卖,串通地痞张三下砒霜毒死张三的娘,栽到我庆福堂头上,庆福堂如何会被官府封了铺子,我爹又怎么会气急而亡,若说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夏家该用一门来偿,况,你爹夏守财落井下石,余家孝期之中,为你那个傻哥哥求娶我家大姐,当我余家如此好欺不成,大堂之上翻案对质,张三道清原尾,你爹无力回天,撞柱而亡,难道不是恶有恶报,若我跟你爹一般,对你夏家落井下石赶尽杀绝,恐你也回不了祖籍,你不感谢我余家以德报怨也还罢了,却要处处陷害,如今我方知道,你真是你爹的亲闺女,这份歹毒的心肠一脉相承。”

夏琼裳道;“你,血口喷人,不是我下毒,不是……”说着看向大老爷胡有康,胡有康这会儿终于平静下来,看向夏琼裳,冷声道:“来人把少东家抬回去,至于这女人,给我赶出去,从此跟我胡家再无瓜葛。”

衙门里的衙差忙道:“大老爷,您这儿不报官?”

胡有康看了他一眼:“还请回邱大人,这是犬子自作自受误吃毒酒,与旁人无干。”说着看了凤娣一眼,转身走了。

凤娣扫了眼夏琼裳,刚要下楼回去,不想夏琼裳忽然冲过来,手里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冲着凤娣攮了过来,只不过未碰到凤娣分毫,就给冯山抓住手腕,匕首落在地上,凤娣脸色一沉,看向衙差:“你们可是亲眼见了,还愣着,莫非是瞧上了她的美色,要徇私枉法不成。”

那衙差方醒悟过来,忙过来抓住夏琼裳,凤娣已然下了楼,刚出了八珍楼,忽听咚一声重物坠地,回头看去,只见地上一滩血渍蜿蜒而出,夏琼裳坠楼身亡。

狗宝进来道:“大公子,松鹤堂的伙计都换上了孝服,胡宗华死了。”

凤娣叹口气:“咱们跟松鹤堂这梁子算是解不开了。”

狗宝道:“从咱们来江南,大公子处处都让着他胡家,是他胡宗华听了那粉头之言,要跟大公子为难,末了,还死在了那粉头身上,算起来真真的活该,哪里能怨到大公子头上呢。”

凤娣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胡家这一辈儿上,就胡宗华这么一根儿独苗,虽胡宗华还有两个儿子,到底不过几岁的小孩子,也撑不起买卖来,胡家大老爷虽是个明白人,可这丧子之痛,也不是常人能看破的,即便知道始作俑者不是我,恐也要记在咱们庆福堂头上。

常志道:“大公子是说,从此松鹤堂胡家跟咱们就算势不两立了。“

凤娣道:“若只如此还好,只怕胡家老爷要想方设法斗垮我庆福堂方才罢休。“

马方道:“他能怎么着,那天在八珍楼,他儿子都那样了,不一样抬着回去了吗。”

凤娣道:“那是胡有康的精明之处,当时的境况,若他追究,对他胡家没有半点好处,八珍楼是小王爷的产业,这谁都知道,他怎敢得罪,再说,那酒是从他手里出来的,毒是夏琼裳下的,胡宗华也没立时殒命,便报了官府,只会把夏琼裳正法,他却只把夏琼裳赶了出去,想来是顾虑着那女人肚子里胡家的骨肉,却想不到,夏琼裳那女人已经疯魔,末了,坠楼而亡一尸两命,倒辜负了胡有康的一片苦心,想来这笔账他也要记在我的头上。”

狗宝道:“便如此,他能怎么着,如今咱们庆福堂的铺子,也只开了一家,若他想跟咱们以死相博,恐怕吃亏的是他胡家。”

凤娣道:“这人一旦悲痛至极,自然会孤注一掷,我也不知他会怎么做,只是觉得,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了了,狗宝,明儿你跟我前去吊孝。”

马方道:“这不好吧,胡家现在指不定都恨死大公子了。”

凤娣道:“有什么不好,人死为大,他胡家怎么想我不管,这理儿咱们庆福堂不能失了,若咱们不去,让江南各大药号怎么看,只不定背后就说是咱们庆福堂害死的胡宗华。”

狗宝苦着脸道:“可咱们去了,他们该这么想还是这么想啊。”

凤娣道:“那是他们的想法,咱们自己需当光明磊落。”

胡大可匆忙跑进来道:“大老爷,外头余家大公子来吊孝了。”

一句话惹得周围胡家族里的人,陡然站起来好几个道:“大老爷,这余家欺人太甚,人死为大,大公子人已经没了,她却还敢来吊孝,这是欺负咱们胡家没人了不成,胡大可带上人守在门口,若她敢踏进胡家一步,就给我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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