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无邪(295)


隔了会儿,赵哲才抬起头来,说道:“北边有事发生了。”
知聆道:“皇上想如何解决?”
赵哲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好些人都主张和谈,说是不必要劳民伤财,妄动干戈,说什么戾气于天不祥。”
知聆摸摸他的脸:“皇上的意思呢?这才是最重要的。”
赵哲眉头一蹙,并不说。
知聆便也不问,这不是个张口就能给出答案的小事,的确是举足轻重,关乎整个国家。
而且她的身份敏感,也不能多参与其中。
赵哲想了会儿,却道:“你可知道段重言的意思?”
知聆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便道:“皇上怎么提起这个?”
赵哲看着她,微微一笑:“朕听闻,昨儿段重言一身素衣,当街拦马,大骂相国,说他们一力主张求和,对青国人献媚,实在是国之耻辱。”
知聆咽了口唾沫,目瞪口呆,有些难以想象那副场景,喃喃道:“他居然……”
赵哲一笑,看着她,说道:“相国已经在朕面前告了他了,说他身为大臣,当街举止失措,口没遮拦,有失官体。”
知聆道:“皇上罚他了?”
赵哲叹了声,沉默片刻,说道:“你在宫里,大概是什么也不知道,昨儿他房里的人没了。”
知聆一惊,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叫道:“皇上的意思,是说练素爱……练大奶奶没了?怎么会这样?”
赵哲看向她:“听闻是小产了个孩子,大概就留下了病根,一直拖延着。”
一重又一重地,如海浪袭来。让知聆大为震惊,一时无语。
赵哲说道:“朕便跟相国说,段重言是因为丧妻加上丧子心痛,故而才一时举止失措,朕便没怎么责怪他。”
知聆听着赵哲的话,心头忍不住抽了两抽,又想到段重言,心中滋味就很奇异了。
赵哲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肩头,打量着她的神色:“纯明,以后,就别想着他了。”
知聆身子一颤:“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赵哲在她唇上亲了口,双眸对上她的眼睛:“朕的意思是,以后,就只想着朕,只是朕的人……如何?朕忽然也很想,让你给朕生个孩子。”他越说越低,知聆却几乎没忍住将他推开。
“皇上,你在说什么……”知聆仓促一笑,看向别处。
赵哲捏住她的下颌:“你明明听见了。”
知聆道:“皇上说笑了。是了,太后曾问,今晚上皇上准备歇在哪?”
赵哲眉头一皱:“哪也不去,就在寝殿。”
知聆试图下地,赵哲却紧紧地抱着她:“朕说到段重言,让你心里不痛快了?”
知聆抬眸看他,摇了摇头,赵哲道:“真的没有?”
知聆望着他幽寒的双眸,便微微一笑:“皇上怎么又吃起这样的干醋来了?我跟他不是早就没有干系了吗?”
赵哲盯着她看了会儿,才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心里也不许想着他。”
知聆叹了口气:“皇上,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赵哲听着她的声音,忽然道:“跟逸儿一样?”
知聆心头一跳,想到逸儿那小模样,又想到方墨白说他养小狗儿,似乎能看到逸儿欢悦贪玩的场景,这孩子先前受了太多苦,也幸好有现在。
知聆想到逸儿,就好像所有阴霾都散了,忍不住便真的笑了笑:“皇上说哪里话,我是玩笑的,皇上竟当了真么?”
赵哲抬头看她:“朕的意思是……逸儿、是不是……”他犹豫着,看着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睛,那句话却始终无法出口。
几乎与此同时,在段府书房之中,段康一声怒吼,隐约传来瓷瓶落地的碎裂声,并“滚出去”。
段嘉安一边劝着父亲,一边将段重言拉出门外,紧走两步避开了书房。才道:“哥哥这是何必,竟然当街跟相国大人对上,这不是自找灾祸么?哥哥如今才被降职,幸好皇上圣明,格外开恩,才没有又降罪,哥哥以后且不要再一心妄为了!”
段重言冷冷地道:“我就是瞧不起这些求和派对外谄媚对内却耀武扬威的丑态,要我不言,除非我死。”
段嘉安见他要走,忙也跟上,皱着眉地劝说:“哥哥就算不想别的,总也要为我们家想想,现在朝中只有相国势力最大,你又何苦去碰!父亲先前听说,都晕了过去,你总不能把父亲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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