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阙(293)

秦凤仪脸臭臭的,先一扫屋里服侍的,道,“小方小圆你们都下去!”

打发了丫环,他才问媳妇,“你是不是跟大皇子议过亲!”

李镜脸色一沉,问他,“你听谁说的这些浑话!”

“我问你哪!”秦凤仪别的时候十分好糊弄,遇到这事竟然十分聪明,他道,“说!这事是不是真的!”

李镜淡然道,“没有的事!”

秦凤仪盛怒之下,聪明竟较往常更胜百倍,他怒道,“要不是真的,你会这么淡定!你,你,你,你还敢骗我!”气死了都!

李镜冷冷道,“我不淡定,要不我两巴掌抽死你要不要!”

“哈!这会儿就要打死亲夫啦!说!你是不是又看上别个小白脸了!”

李镜听他这话,脸都气白了,要不是秦凤仪这张脸生得太好,李镜真得给他两巴掌,因秦凤仪生得太好,李镜气白了脸都没对他对手,一腔怒火却是再忍不住,啪的一掌击在几上,一张上等核桃木的花几,啪的就碎了满地。也不知怎地那样巧,一丝碎屑飞溅而起正好掠过秦凤仪的脸,带出一丝血痕。秦凤仪颊上一痛,一摸,竟然见了血,秦凤仪登时眼圈儿都红了。李镜一见他伤着了,大是心疼,过去就要给他看,秦凤仪拍开她的手,才不叫她看,自己抽抽咽咽的走了!

现在的感觉,秦凤仪委实形容不出,就好比你纯洁无比的媳妇以前竟然有过一段感情。总之是满腹心酸,难过极了。

秦凤仪哭着就离开家了,他这样哭着出来,媳妇竟不拦他一拦,果然对他是没情义的。于是,秦凤仪更伤心了。他这样伤心,而且,秦凤仪梦里梦外这二十几年,从没吃过这样大的亏啊。他必要寻个说理的地方去了,他就一路哭到了郊外,找他岳父!

景川侯见他脸上带着血,以为女婿被谁揍了,忙问,“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秦凤仪大为悲痛,一见着亲人,更是痛上加痛,闭眼大哭,“阿镜欺负我,我都不想活了!”

景川侯二话不说,连忙带着女婿回家,可是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啊。秦凤仪把眼睛都哭肿了,路上就抽抽咽咽的把事跟他岳父讲了,秦凤仪道,“我就是问问她,她啪的就把桌子给打碎了,还说要两巴掌抽死我。”

景川侯忙拿帕子给女婿擦眼泪,先评判道,“打人肯定是阿镜不对,你别哭了,明儿我必然教训她。”

秦凤仪听这话,就觉着岳父还算公正,秦凤仪问,“那你说实话,阿镜有没有跟大皇子议过亲?”

景川侯叹口气,悄声与秦凤仪道,“当初正是因看宫里有这个意思,我方让阿镜与阿钊去了江南。阿凤,我从未有过让阿镜攀龙附凤之意。”

他岳父这话,秦凤仪还是信的,主要是,他认为岳父很有眼光,秦凤仪抽咽了一下,道,“那阿镜心里怎么想的,他心里,是不是有我?我心里只有她一个的,她要是有别人,可忒对不住我了。”说着,秦凤仪眼泪又下来了。

景川侯道,“她心里如何会有别人,当初我不同意你们的事,她与我赌气赌好久。还等你四年,从十五岁,一直等到十九岁。”

秦凤仪道,“不会是因为没做成皇子妃,心灰意冷,不想成亲的缘故吧?”

“胡说。”景川侯脸一板,“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当初还是阿镜先察觉宫里的意思,然后与我说,她才出宫来的。她要有那意思,如何会主动出宫呢。”

秦凤仪抽咽两声,想想,倒也是这个理。不过,秦凤仪委实是犯了疑心病,问,“不会是以退为进吧?”

秦凤仪没念书时,无非是厚脸皮。这自从念了书,智慧大涨。好在,景川侯不比旁人,十分有耐心,道,“若以退为进,焉何会随阿钊去江南,一眼看到你,就倾心于你。”

“那与平岚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那不过是谣传,还是阿镜瞒着家里给平岚写了信,平岚立刻另觅亲事。你想想,她要是对平岚有意,如何还会给平岚写那样的信。”景川侯顾不得肉麻兮兮,认真道,“她就心喜你一个。”

秦凤仪眨着肿成烂桃的大桃花眼,哽咽道,“我也就心喜她一个,我比她心喜我更心喜她。”

“我知道我知道。”唉哟,看女婿哭的这样,景川侯也怪心疼的。

景川侯把女婿带回别院,让他洗漱了,脸上上了药,让女婿歇着,又令人把闺女叫来。景川侯还与母亲说了一回,景川侯道,“这个阿镜,性子也太霸道了。”

李老夫人一向挺喜欢秦凤仪,忙问,“阿凤没事吧?”

“眼都哭肿了,脸上也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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