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1018)

只能狠狠地掀起被子,竭力地握着肩头,压低了声音道:“世子!你、你……”

此即,幸而并无灯光照耀,她的脸上已然通红一团了。

原来方才晓晴进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把赵黼打发了……云鬟情急之下,便挪到外间儿,把赵黼死命往下推去。

赵黼却也明白,便缩身团入锦被里头。

云鬟掀起被子将他蒙住,又怕晓晴看出来,便微微欠身挡着几分。

谁知她辛苦遮掩,他却在里头百般作怪,手而舞之,足而蹈之,竟果然如龙游于水,越发地意乱情迷,不可收拾。

云鬟含羞忍怒,银牙微微作响,冷道:“你再这样,我真的就……”

因不能跟他高声,又无法按捺惊怒,声音带颤,却反别有一番意味。

在宫内那一场,令赵黼无端地身心森寒,可此刻“同榻而眠”,又趁机做了好些平日敢想无法做的,竟把先前那森寒之意尽数驱散。

偏加上晓晴起身一闹,被云鬟仓促中蒙在被子里,赵黼懵胧之下,鼻端只嗅到一股娇香暖馨之气,几乎令人如在云端,哪里还记得什么宫内,什么皇帝……此刻已经人在天界。

赵黼毕竟是个食髓知味的,可偏偏今生被魔障住了,一向竟似做了和尚般清苦坚忍,如今面对这销魂情形,自不免又想起往日的那许多荒唐不可言说,哪里还能按捺得了。

又仗着云鬟不敢出声对晓晴表明,那一双手,早就如鱼儿得水,暗暗地欲畅游山峦丘壑,至于唇齿,也似那翩翩蜂蝶,迎着春风,喜滋滋地咂遍千甜万好。

可是这“肌肤之亲”,对云鬟而言,便是隔世的事了。

此刻被他偷偷舞弄,不期然便想起此前的遭遇,那脸上之红便飞快而退。

云鬟暗中调息片刻,才说道:“世子,我有正经事要说。”

赵黼正俯身在她腰间,爱不释手,道:“你平日里都裹着那几千重布,不觉得沉重么?”

因云鬟要掩饰身份,可毕竟女子身形跟男人的天生不同,所以她的衣物鞋袜等都是特制,譬如肩头需要垫高些,而身上从腰间到胸前,寻常都要裹着厚厚地,令胸平上一些,也令腰显得粗壮些……才像是个男人,不至于格外显眼。

赵黼早知道此中秘密,可是这会儿紧紧贴着,却觉着腰肢玲珑,几乎不盈一握,又想到她素日的辛苦,令他又是心爱,又是怜惜。

赵黼抱着,哪里肯放手,喃喃道:“什么正事?鬟鬟,不如……不如你辞了官,我也求皇爷爷放我回云州,咱们自在在云州过活好不好?我……我真的受够了这般……”一句话未曾说完,早又俯首下去,又急不可待地掀那衣裳。

云鬟忍不得,举手挥了下去,“啪”地一声,打在赵黼头脸之上。

外间晓晴正朦胧欲睡,忽地听到这般响动,微微侧耳倾听,却又觉里头一片沉默,于是仍翻了个身,再度睡了过去。

而赵黼被打了一下,整个人才略清醒了几分,道:“做什么打人?”

云鬟转开头,不看他的可恶姿势,只低低道:“世子,你且细想,如今皇上有意晏王爷,太子又不是笨的,素日又忌惮王爷,只怕毕竟会察觉一二,你且要万分留神,是不是会有人对王爷不利,毕竟先前王爷曾经遭受过……”

云鬟并未说完,赵黼已经明白了,此刻他欲火焚身,似乎万事也无法阻挡,可是唯独事关父母,却叫他无法视而不见。

赵黼闷而停止,沉默了片刻,便道:“我也想过此事,如今且不知父王的意思,等我回去跟他商量商量。”

云鬟道:“事不宜迟,可知现在半点也疏忽不得?”

赵黼却又有些迟疑,试探问道:“一夜……兴许不会有事呢?”

云鬟淡淡道:“不必说一夜,一刻也足以发生许多事了。”

赵黼被她几句言语,刺得心里不安,虽然太子府的人手都是他训练出来的精锐,然而毕竟人命关天,何况他夤夜不归,只怕晏王又要担忧,倘若还不放心亲出来找寻,再由此生事,岂不是罪大恶极?

赵黼转念中,心复又跳乱,便磨牙咬齿地说道:“可恨。平白又生事。”

云鬟便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挪开,轻声道:“不必多说,且快去是要紧的。”

赵黼重重地叹了声,却又扑上来,不由分说吻住嘴唇。

正云鬟以为他真的忘乎所以之时,赵黼却又放开,只道:“那我安置妥当,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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