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1126)

是夜,赵黼跟蒋勋在外随意吃了饭,不大舍得跟他分开,便拉回了府中。

两人在书房内,高谈阔论。

正说起议和的事,互有些争议,却见阿郁来到,门口行礼道:“王妃知道世子有客到,特叫送了一壶好茶。”

赵黼看一眼蒋勋,叫她进来。

阿郁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果然将茶壶茶盏等布置妥当。

赵黼见阿郁站在旁边,只指点小丫头行事,并不乱看,那一种严禁自矜的风范,真是无可挑剔。

他不由笑道:“真像真像,我都不忍心说你是个赝品了。”

阿郁道:“世子说笑了。不知何为赝品?”

赵黼对蒋勋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毕竟对方是个女孩子,蒋勋便笑笑不答。

赵黼横了他一眼,便把香茶望他跟前推了推:“尝尝看,有没有毒。”

蒋勋见他推茶,还以为是客气,听了后一句,才又哑然失笑。

阿郁正要退下,外间杜云鹤手中捏着一物进门,道:“世子,京内有书信来。”

赵黼才接到过世子府跟静王的信,却不知又是谁的来,便道:“拿来我看看。”

杜云鹤双手呈上,赵黼信手接过,低头一瞧那封皮儿上的字迹,顿时浑身一震,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举在眼前看了几回,脸上早就露出难以言喻的惊喜之色。

才要拆开看,忽然想起还有闲杂人等,便对阿郁等道:“都出去!”

阿郁跟杜云鹤等各自退出,蒋勋便问:“是谁的?”

赵黼笑道:“你猜。”忙去洗了手,才拿银拆刀将信小心拆开。

且说众人出了书房,杜云鹤看一眼阿郁,道:“可知道世子接的是谁的信?”

阿郁道:“这个我们如何好过问?”

杜云鹤瞥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能留在这王府里,多亏了写信的那个人,你不知道么?”

阿郁轻轻摇头:“不知道。杜总管是什么意思?”

杜云鹤一笑,并不解释,负手而去。

身后阿郁缓缓止步,回头看书房门口,并未见人,却听到里头赵黼似叹息了几声,唤道:“阿鬟,阿鬟!”似乎心潮澎湃,情难自已,虽是短促两声,却叫的荡气回肠一般。

阿郁听了这般声响,原本宁寂的眼中忽地泛起些许光刺似的,却又如流星转瞬即逝。

第391章

话说窦鸣远忽然发难,晏王虽会武功,全无防备。

距离晏王身边最近的却是云鬟,因见窦鸣远的举止有异,正有些惊心,本上前想劝晏王后退,却蓦地见如此情形。

当下不及多想,叫道:“王爷小心!”举手挺身,挡在晏王之前。

几乎与此同时,窦鸣远以手为刀,斜刺至颈间,虽然未曾碰到,却觉劲风扑面,刺得肌肤隐隐生疼,连双眼几乎也难以睁开。

千钧一发之时,有一物腾空而来,正中窦鸣远的手腕。

只听得“咔嚓”一声,窦鸣远腕骨折断,整个人也随着斜飞出去!

此即门口的侍卫都已经察觉,纷纷涌了进来,将晏王护住,又把窦鸣远逼在地下,纷纷喝道:“不许动!”

窦鸣远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眼神慌乱,本要起身,脖子上却架着无数把雪亮腰刀。

云鬟兀自灵魂出窍,脚下一晃。

晏王急将她扶住,忙问道:“可伤着了不曾?”

云鬟摇摇头,垂眸看时,却见原先打断窦鸣远手腕的,却是一方沉重的惊堂木,跌在众侍卫脚边儿上。

因变故突生,谁也料想不到,堂上三位大人都纷纷走了下来,查看端倪。

却听得地上窦鸣远道:“我、我对不住殿下……”

白樘喝道:“撤刀!”然而却已经晚了,只见鲜血迸溅,将窦鸣远颈间架着的数把刀都血染了。

云鬟听窦鸣远开口之时,本正也转头细看。

谁知白樘一声喝时,人也转到她的跟前,竟把她遮的严严实实,再看不见那边儿的情形。

云鬟起初还当白樘是无意,一愣之下,脚下转动,想再看彼处的情形,白樘却又皱眉回头,道:“晏王殿下受惊了,谢主事且陪他入内歇息。”

云鬟迎着他的目光,隐隐有些了悟,便不再强看,只低头道:“是。”

晏王却将那一幕看了个清楚明白,刹那又是震惊,又且意外。

云鬟扶着,便在几位侍卫陪同之下,转到内堂暂时压惊。

而堂上主簿,则将三法司联手审讯的经过,至此,一一记录在案。

白樘,胡少卿,梁御史三人看过窦鸣远的尸身,胡少卿道:“这厮是畏罪自杀了么?敢当堂刺杀晏王殿下,可是罪大恶极,该诛九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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