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1416)

心意飘荡之时,越发上前踢了那人一脚,道:“也叫他们以后再也不敢随意胡说八道!”

天凤道:“你放肆!”忍无可忍,上前便去抢耶律澜的鞭子。

耶律澜见她义愤填膺,小脸微红,不由更加垂涎,道:“郡主这是在做什么?”

色胆包天,心中生出调戏之意,故意卖了个破绽,看天凤撞到怀里,便欲将她抱住。

谁知才一动,便觉得手肘似被什么一撞,震动酸麻,竟无法提劲儿。

耶律澜怔忪之时,天凤趁机而入,早将那鞭子轻易抢了过去。

萧天凤一招得手,心中松了口气,又觉扬眉吐气,便哼道:“方才他说话的时候我是在场的,他所说的,不过是昔日我姑母的事迹罢了,本是我皇族的荣耀好事,如何到了你嘴里,就似见不得人的一般?不信你问问在场众人,谁曾听见过半句不是?”

但那些不知耶律澜的,见他这般强横,便不敢出头,那些知道他残暴性情的,越发不能出声。

耶律澜只当方才自己是一时岔了气儿,定了定神,便冷笑道:“哦?好似没有人回答郡主。”

天凤见无人敢答,略有些窘然,却仍道:“你得意什么?别人没听见,我却是听明白了。当时他说,我姑母萧利海,曾经在先帝落难的时候,施巧记救了先帝,先帝称赞她是大辽明珠,——他方才就是这般说的,如今你既然因此而惩治他,你可也要如此惩治我?”

耶律澜见她偏提萧利海,不由皱眉。

天凤道:“你若是敢这样惩治我,那你才是奉上命秉公行事,你若不敢,便是滥用私行!你打了他多少,我就要打回你来!”

耶律澜因得萧太子器重,萧西佐又病弱不闻,故而敢在上京横行,见天凤当众如此给他没脸,不由微愠:“郡主,你休要放肆了。”

他上前一步,想把鞭子夺过来。

天凤见他目光阴沉,心中微微一慌,仓促中一扬鞭子甩了过去:“你想做什么?”

那鞭影在眼前晃动,耶律澜本能轻易避开,谁知脚下才要动,却觉着左腿酸麻难禁,忍不住身形一晃,竟往前跪倒!

“啪”地一声,鞭尾掠过脸颊,陡然便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耶律澜大惊失色,脸上火辣辣地,这才来得及跳起来,踉跄后退。

天凤万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轻易打伤了他,竟似他把脸凑上来给自己鞭似的,也自意外,面露不信之色。

耶律澜惊怒之际,终于狐疑起来。

目光掠过二楼的房间,见房门微微敞开,依稀有人影,却不知何许人也。

耶律澜虽是小人,却极狡黠,因方才连吃了两个暗亏,又猜想萧天凤绝不会一个人独自出现在客栈里,只怕屋内是个极厉害的人物。

他心生忌惮,当即忍痛忍怒,也不理会那蓝衣人,只捂着脸后退一步,又带属下匆匆出楼而去。

剩下众人见煞神去了,才都松了口气。

天凤又叫人将那蓝衣人扶了去,好生医治,底下看热闹的人也极快散了去。

正要上楼,却见花启宗成楼上下来,匆匆道:“走罢。”

天凤迟疑,看一眼楼上,花启宗却早往客栈的后院拐了过去,只得跟上。

来至客栈的角门,花启宗见外头无人,才拉着天凤飞快而出。

两人沿街快走,天凤道:“姨夫,你做什么?”

花启宗道:“你得罪了耶律澜那小人,他岂会善罢甘休,客栈外早安排了人等你……我不想跟他照面儿。”

天凤道:“怕他做什么?”忽地想到方才连占上风,心中甚喜,便露出笑容,道:“姨夫,你常常说我武功微末,如今我连耶律澜也能赢得过,倒也没丢了您的脸罢?”

花启宗苦笑。

自从他来至辽国,自然也有许多辽人将领不服,当初为了让这些人服他,萧西佐特命在校场比武论胜负,前来挑战的有十九名军中将领,却无一个能赢花启宗半招。

因此花启宗的武功,大辽闻名。

这萧天凤是大公主的爱女,从来向往大舜人情风物,又敬花启宗是个能人,便求着要他教导武功,花启宗碍于公主的颜面,只得随意教导她些。

如今见萧天凤高兴,花启宗便道:“你错了,你当果然是你赢了耶律澜么?”

天凤睁大双眼道:“楼里许多人都看得清楚,难道不是?”

花启宗道:“若不是赵……若不是那个人暗中出手相助,你早就栽在耶律澜手里了。”

天凤震动,似懂又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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