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206)

只是姚三儿因何而死?

云鬟便对薛君生道:“可否把小二再叫来?问问姚三的为人……”说到这里,便回头看一眼里头休息的林奶娘,低声又道:“以及长相。”

薛君生起身出外,不多时果然带了小二上来。

沈老爷见两人这般,越发有了兴趣,竟也毫无睡意,便在旁相看。

小二到来后,因道:“姚三儿么,也是店内打杂儿的罢了,不瞒各位说,他这人爱赌,一个月的几个钱儿多半都送了赌坊了。且有些手脚不干净,掌柜的骂过他几回,近来才改了,白日里听老爷说有贼,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他又犯了老毛病呢。”

云鬟道:“他是何模样?”

小二道:“尖尖的下巴,人有些干瘦,对了,还有两抹鼠须,就跟沈老爷这样儿似的。”

沈老爷两抹胡须抖了抖,瞠目不悦道:“老爷这是鼠须么?再说打嘴。”

小二捂着嘴道:“是小人一时说错了话。”

云鬟又问:“先前你说什么,有人说姚三儿进城了,又是怎么回事,他果然进城了?”

小二才笑说道:“是下午时候姚三儿偷偷跟厨子说的,他这人时常偷懒,我们都习惯了。”

小二说完,就又问道:“三位,莫非还是觉着姚三儿被害死了不成?可是为什么要害他呢?或许他真的去了城内、正大赌特赌也未可知。”

云鬟跟薛君生都不言语,沈老爷打量他们,忽然说:“我瞧你们两个无论如何是不死心的,我便多说一句,客栈外头虽然已经找遍了,可客栈里头却不曾搜过呢,再者说,倘若凶手不是宋贤弟,而是客栈里其他人,这尸体自然可能在任何一个房间中,我们如今只搜过宋贤弟的房,自然一无所获了。”

小二吐舌道:“老爷说的忒吓人了。”

云鬟虽然也有此心,不过是夜间,众人都安歇了,自然不好再兴师动众地挨个房间细细搜查。

沈老爷说了一番,忽地犯了困,便起身回房自睡,小二也自去了。

这会儿雨声越响,也更冷了,薛君生便劝云鬟再歇息会儿,便也自回了房。

次日,林奶娘因受了惊吓,夜里发起热来,竟不能起身。

正巧掌柜叫小二来报,说是因雨下的急,前往白马寺的路上有一块儿山角塌陷,把路拦住了,一时不能通行。

当下往洛阳去的客人有的便冒雨启程,沈老爷一行却自然被拦住了。

用了早饭之后,云鬟看了一会儿林奶娘,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喧闹。

云鬟起身出外,往下看了眼,正看到沈老爷坐在楼下一桌儿上,笑道:“偏又无法赶路,怪无趣的,你们倒是唱个好曲子给老爷解闷儿。”

客栈内那驻店的班头知道沈老爷是个财主,不敢怠慢,此刻客人不算多,虽不是上戏的时候,却因他开口了,便问要听何戏。

沈老爷正苦想,正一眼看见楼上宋先生下来,沈老爷便道:“有了,你们给我唱个《王婆骂鸡》。”

那班头忍着笑,领命自去,片刻扮好了,便上台唱了起来。

宋先生先扫视一眼楼内众人,目光在墙角处一道影子上停了停,旋即仍是无事人般招呼了沈老爷,叫了早饭,邻桌坐了。

正胡言乱语地唱个不住,沈老爷看见薛君生出来,便忙又招呼,薛君生上前行了礼,沈老爷道:“薛小哥,你觉着这唱得如何?”

薛君生含笑道:“我对西府调知之甚少,这次过来洛阳,也是来开眼界的,想是极好,故而沈老爷如此高兴?”

沈老爷笑说:“你们江南的曲儿,未免太绵软了,老爷听着这词儿才好。”说着,便跟着唱道:“拉弦的若偷吃我的鸡,三根弦断的光光哩,上场也不能拉的起,看不恼死急死你……”

薛君生听出几分意思,微微扫一眼宋老爷。

却见他不动声色,自顾自吃了饭,抹了抹嘴,才说道:“沈老爷好兴致,一大早儿就听骂鸡,只不过,沈老爷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怎么就听信了两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崽子的话,白白地闹腾了半宿呢?”

宋先生说完,又看一眼薛君生,眼神冷飕飕地,也不看戏,起身负手要走。

沈老爷在身后道:“宋贤弟,怎么不看完戏再走呢?”

宋先生不理不睬,眼神中透出几分轻蔑,跟昨日的热络判若两人。

宋先生去后,沈老爷便端了茶杯坐在薛君生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问他几岁了,要去哪里等。

薛君生心中虽不甚喜欢,面上却仍温和答话,忙着吃了几口,便只说饱了,也自起身回屋去。

上一篇:花好孕圆 下一篇:重生之豁然

八月薇妮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