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616)

神志恍惚中,蒋勋因走了过来,便拉住张可繁道:“世子不是说过么,不许你跑来他跟前儿的。”小心瞅一眼赵黼,却见他拧眉出神,并没格外动怒似的。

蒋勋才松了口气。

张可繁趁机便吐苦水,道:“世子哥哥,你撤回那军令状好不好?我已经很用功了。”

赵黼回过神来,便瞥了她一眼:“这是你自己选的,跟我说什么?要么走,要么就练。”

张可繁眼睛红了起来,撅着嘴仿佛又要哭。

蒋勋忙说:“世子,繁弟其实十分尽力,每日都操练的十分辛苦,可他都熬过来了,有些地方也很有长进。”

赵黼点头:“嗯……好将士都是苦练狠操出来的,不可松懈,除非她自己心甘情愿要走,不然就别放过。”说着又看张可繁,意味深长笑道:“怎么样?另外,这儿的风可比京城厉害多了,你不怕你的脸儿被吹花了?”

谁知张可繁竟只顾盯着他,也不知是不是没听见他的话,脸上竟不为所动。

赵黼有些诧异,暗中琢磨:“总不会是跟着蒋勋这个实心呆子,也学了些呆气吧?”

谁知方才因他那样半带邪气的一笑,竟比平日更见神采,张可繁浑身血涌,竟不在意他话语中冷漠无情之意,叫道:“我要留下来!”

赵黼心中十足意外,不由蹙眉又斜睨向她。

因他重伤一场,身子尚未养好,冬日里格外怕冷,又加上今日下雪,因此便穿着黑狐裘大氅,头戴着同色帽子,越发显得脸如雪色,偏生眉目清俊如斯,因比先前瘦削的缘故,更透出一股如雪又如刀锋似的凛冽。

一笑之间,似正似邪,竟让张可繁移不开眼,虽然身上受苦,此刻却也不觉着苦了。

赵黼今儿前来,本是因接到张振来信,知道他将回云州了,张振那人虽平日冷静能干,可跟他哥哥一样,都是极为疼爱这个唯一的亲妹妹,如看见张可繁在这儿被草练的半死,还不知会是怎么样呢。

又见张可繁主动过来诉说委屈,便借机恐吓,又怎会想到这小丫头爱色不要命呢。

赵黼见她冥顽不灵,便敛了笑,冷哼了声,对蒋勋道:“别饶了她。”转头又慢慢去了。

张可繁一直目送他去了,才摩拳擦掌道:“我一定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蒋勋笑道:“正是的呢,这才是有志气的好男儿。”抬手在张可繁肩头重重一拍。

张可繁“哎哟”一声,身子塌了半边儿,满面痛色,原来是因为这几天操练的缘故,自然受不了。

蒋勋忙放轻手脚,又哄劝道:“原本是我一时忘情了,等今儿回去,我给你揉揉,就当赔罪可好?”

张可繁本要答应,转念一想,愁眉苦脸道:“还是不用了。”

近黄昏之时,外头地上已经落了厚厚地一层雪。

赵黼看着那满目莹然雪色,不由想到那除夕夜前往鄜州之时的情形,忽然又想起白天看见的张可繁的手……由此鬼使神差,自然又想到云鬟的手。

可是他满腹的相思,又哪里是一只手能够慰藉的。

如此一来,便仿佛一发而不可收拾。

室内炉火本就旺盛,赵黼穿的又厚,想了片刻,浑身发热,便索性脱了外裳,上榻歇息。

双眸闭上之时,不由又想起上回梦境里回去的那一幕,当时他在外头苦战连月,欲火难忍,多亏了灵雨从中打断,可明知不成,仍是难舍。

当时灵雨虽听他说了饶恕的话,可见他又是这般情形,不由越发悬心。

云鬟生恐灵雨再出声会激怒赵黼,便觑空儿悄悄看着她,又暗使眼色让她出去。

不料赵黼有些察觉,便深吸一口气:“既然……那就陪我安稳睡会儿吧。”

松手转身,坐在床边儿,灵雨只得上前伺候他脱靴。

赵黼回身,将兀自呆坐的云鬟搂入怀中,去不敢动。

他从来随性而为,几层如此强忍过?因不能满足,便恨得牙痒,又冷哼道:“就看在如此上,那些人也是该杀。”

云鬟似懂非懂,不知如何,只是一动也不动,被他搂在胸前,嗅着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气息,微觉难受,只不敢大咳出来,手抵着唇,竭力隐忍,身子却一颤一颤地。

赵黼垂眸盯着她,忽然在她眉心亲了一口,云鬟心中微惊,竟把咳嗽吓了回去。

赵黼笑道:“就这么管用?”

她不再咳嗽,也不敢再动,赵黼垂眸打量,见她虽看似平静,实则隐隐战栗,似有畏怯之意。赵黼皱皱眉,索性将她的腰搂得紧了些,令紧紧地贴着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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