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91)

陈叔跟林嬷嬷闻言大惊,林嬷嬷毕竟是妇人,露珠儿又小,从未见过这种场景,一时呆呆愣愣地反应不来,更不敢多嘴。

陈叔一怔,却知道是这贼错把程晓晴认为是云鬟了,陈叔并没那许多弯绕心思,本能地才要否认,忽听程晓晴道:“陈叔、他、他是在房内找见我的。”

陈叔不觉诧异:“你、你说……”才要问程晓晴是说什么胡话,却见她又转头看向王典问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声虽微弱,却极清楚。

王典不疑有他,便不答,只把她往前一推,程晓晴顺势挨着陈叔坐下。

这会儿王典走到厅门口张望,陈叔便看程晓晴:“你怎么……”

程晓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口。

陈叔这才知道她是故意而为,不由缄口,心底却惶惶然地想:先前这贼把他们擒住之时,曾问“凤哥儿”何在,正林嬷嬷因不见了凤哥儿想去找人呢,被这贼一逼问,自然就失言说了。

这会子这贼错认了程晓晴是云鬟,一时半会自然不会再出去找寻,倘或云鬟不回来,也自不会遇险。但若是说明程晓晴不是云鬟,只怕这贼立刻又要再去搜寻,岂不是对云鬟大有凶险?

是以陈叔便也忍着不言,一直到看这贼要对程晓晴下狠手,才捱不住想辨明。

且说王典正欲切下程晓晴的手指,忽然听见外头有异动,他一边警惕喝问,一边儿抓紧程晓晴,挪步往厅门口来。

不料还未到门边儿,就见眼前人影一晃,竟有人闪身出来,面上带着三分笑意,口里说道:“王癫子,可还认得我么?”

王典一见此人,当即又后退一步,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六爷……”虽如此说,却很不敢轻敌,说话的当儿,目光所及,把赵六身后左右极快扫了一遍,眼见似并没帮手在,才暗中松了口气,继续道:“小六爷怎么在这儿?”

此刻赵六已经迈进了门槛儿内,仍是笑得波澜不惊,竟问:“你不妨猜猜看。”

王典见他举手投足,似浑不把自己放在眼底,便心头发紧:“你总不会是……追着我来的?”

话一出口,又觉着不太可能,他因知道白樘是个极为棘手难对付之人,故而此番行事格外机密,自忖不会被人发觉才是。

赵六也不否认,也不承认,只笑说:“王癫子,你可真真儿胆大包天,你不把我鄜州的军差等放在眼里就也罢了,可你总该知道你的死对头,——那位刑部的白大人现如今正在鄜州城里做客呢,你也不怕再被他把魂儿给勾了去?这回……可未必会再赶上一次天下大赦了。”

王典琢磨他这两句话,左右都有威胁之意,便又暗中打量赵六身后,此刻他最怕的便是赵六是带了人来的,倘若涌出百八十个军汉,只怕他来不及找白樘报仇,便会死在这一关了。

加上赵六话说的滴水不漏,又是这样一副谈笑风生莫测高深之态,王典越发摸不着他的底儿,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因一时也不敢造次。

王典只抓紧了程晓晴的手臂,微微狞笑道:“你……是想拿我?你带了多少人?”

赵六挑眉,抬手摸了摸下颌:“你先把那孩子放了再说如何?瞧她怪可怜见儿的。”

赵六不说还好,一说之下,王典心中一动,想道:“他果然是带了人来了么?故而这样有恃无恐的,竟像志在必得会拿住我,只怕人手且不少……又叫我把这孩子放了,是怕动起手来误伤了她?”

王典如此猜忌之下,哪里肯放开程晓晴,越发把女孩子拉到跟前儿,道:“小六爷,我要对付的人是白樘,你休要来惹急了我,不然的话,大家只有鱼死网破。”

王典毕竟是个身负重罪的死囚,生性狡诈多疑,武功且又颇高,若说是单打独斗,赵六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然而他眼见赵六如此气定神闲,便认定他是带兵前来,故而心中胆虚焦躁之极。

赵六“嗤”地一笑:“你堂堂一个大罪重囚,挟持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娃子,倒是羞不羞呢。”

王典本正进退维谷,听到这里,心中又是想:“早听闻说这小子虽然年纪轻,可诡计多端,无人能及,倘若他真的带了人来,又何必跟我费这许多口舌?除非……除非这女娃儿对他来说极为重要,故而他不敢动手?”

王典左右思量,便道:“小六爷,你跟这小凤哥儿是何关系?”

上一篇:花好孕圆 下一篇:重生之豁然

八月薇妮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