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976)

云鬟听了这两句,不知怎地,忍不住有些大不自在,心底浮浮沉沉,有一幕将翻出来。

正凝眸回想之时,外头有人来到,说是:“谢推府,太子府来人了。侍郎请你速去。”

云鬟来不及细想,忙急急前去相见。

来至内房,白樘果然正跟那顾詹士对坐,那顾詹士正道:“太子隐约听说了风声,不知究竟,只因府中的这件事,分外烦心……”

正说间,见她来了,便停了口。

白樘便道:“太子府的事是你所接手,倒要有始有终才好,你便去罢,好生谨慎行事。”

云鬟垂首称是。

白樘又对顾詹士道:“太子的心意,我亦明白。然则太子乃是储君,所谓流言,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不可先自乱阵脚。”

顾詹士道:“白侍郎说的极是。”

白樘道:“今日且再让谢推府去一观,若太子尚且疑心不安,我明日亲自过府。”

顾詹士起身行礼:“有侍郎此言,我的心便定了。”

白樘颔首,起身相送。两人出门沿着廊下而行,不多时,便见阿泽从后赶来,不声不响地就随着而行。

云鬟回头道:“你怎么在这儿?”

阿泽道:“四爷叫我跟着的。很奇怪么?”

三个人才出刑部,上马而行,还未过街口,就见旁侧路上来了一人一骑,身后跟着个侍从。

阿泽先看见了,便叫:“世子!”

却见赵黼头上戴着银鼠暖帽,披着大氅,拢着护手,打扮的十分暖和,早也看见他们,那目光飞快扫了一遍,却只盯着顾詹士道:“你不是太子府的人么,如何在这里?”

顾詹士忙行礼道:“世子如何在此,我才去刑部请人来着。”

赵黼道:“请什么人。我正要去太子府探望哥哥,不想在这里遇到你。”

顾詹士虽然意外,却忙笑道:“大好,大好,正可跟世子同行了。”

云鬟忍不住看一眼赵黼,又瞟他的手,却见右手仍是垂在腰间,并不曾握缰绳。

赵黼一抖缰绳,凑近云鬟身侧,故意扬声道:“谢推府,真是巧了。你也要去太子府?”

云鬟道:“是。”

赵黼又对顾詹士道:“请谢推府去,是为公事?我跟着不会打扰了罢?”

顾詹士哪里敢说半句他话,笑道:“平日里盼着世子去府里还不能呢。怎地说这般见外的话?”

赵黼嘿嘿笑了两声,便含笑扬扬地瞟云鬟。

此刻阿泽上前来,说道:“世子!”赵黼见他似有话说,便放慢马速。

阿泽果然道:“先前在御苑里,我听巽风哥哥说多亏了世子相助,且多谢啦。”

赵黼道:“又谢个什么。”

阿泽有些难过,道:“我们没用,护不了四爷,多亏了有世子在。不然若是四爷有个闪失,我跟浮生都是死不足惜了。”

赵黼本来想说他去地牢不是为了别人……听了阿泽这两句话,回头又见他眼睛微红,鬓边发丝兀自有些卷曲,便道:“好了,你们四爷又非常人,怎会轻易有事呢,堂堂爷们儿,哭哭唧唧地做什么,叫我笑你不成?”

阿泽才破涕为笑。

不多时来至太子府,府内之人知道顾詹士去了刑部,如今见赵黼一块儿来到,自都诧异,却都不敢流露出来。

早有人往内通报了,此刻太子虽不在府中,皇太孙赵峰却在。忙迎了出来,同赵黼寒暄。

云鬟则被顾詹士领着,自入内宅去了。

且说赵黼同皇太孙赵峰寒暄了几句,便觉着无以为继。

原来他哪里是来太子府的,只因昨儿睡得沉,到了半夜方醒,吃了些许汤药,又觉着手肿了起来,越发疼了。

灵雨听他低低念叨咒骂,便拿了那药来,用玉匙挑了给他涂在手上,果然便觉清凉受用。

赵黼也不以为意,又自顾自倒头睡了。

次日,灵雨告知他昨日晓晴前来之事,赵黼才知道昨儿用的那药,是云鬟搜心所得,惊诧之余,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又责问灵雨为何昨夜不告诉自己。

然而灵雨因知道这位主子的性情,明白若告诉了他,只怕意思上来,也不会管是不是夜黑风高北风怒号,说出门,就要出门了,只是他身上有伤,又且劳累,若再冲动行事,自对身体有碍,所以只到早上才说。

赵黼正欢天喜地,也并不真的跟她计较,便一心一意欲来刑部找人。

这果然如灵雨所料,一刻也再等不得,也不管心里有没有想好借口,只想立刻见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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