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两亿岁(162)

“不了婶,给你送我们家的米酒和腊鸭。”马岳说着,从宣墨手里拿了一只腊鸭一坛米酒,他自己拿着的和马亭亭拿着的全先送出去了,全因宣墨说了一句,我看你们快撑不住了,先送掉吧,我没问题……那大婶眉开眼笑的接过了腊鸭和米酒,眼睛却在宣墨身上,惊讶道:“哎哟,马岳,你们妹妹?”

“是啊。”

“这……力气也……哎哟,长的真好看……”大婶实在说不出这妞力气也忒大这种影响形象的话,只能讪讪的改夸相貌,这一夸后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没说错,立刻一发不可收拾,“哎哟,还真跟了你小阿娘(指宣妈,方言),漂亮!真漂亮!”

宣墨丝毫没有什么所谓羞涩的笑容……估计她更希望听到别人夸自己力气大……马岳马亭亭一路已经听习惯了,连忙道谢,拜年,然后带着宣墨离开。

忙碌了大半夜,回去时春晚会已经过了大半了,三人坐在大堂的沙发里,还有好几个隔壁邻里的叔叔阿姨在这儿吃喝聊天,马岳马亭亭走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忙着吃东西补充精力,宣墨却搬了张凳子坐在电视机前,认认真真的看起了春晚。

这春晚,估计少有人认真看它,真正一年不如一年的东西,越混越不济了……要是工作人员知道有这么个人认真的观看,估计会激动的昏过去。

宣墨真是看的很认真,她从没看过是其一,观摩一下这影响一个大国数十亿人的节目到底有何魅力也算得上一个理解该社会文化的切入点。

她可以从各种方面分析每一个节目每一个演员,却绝对不会判断它无不无聊,这态度适合每一个看春晚的人去保持,这样就能保证眼也不眨的看到最后。

注意到宣墨的只有马岳和马亭亭,大人压根没看一眼春晚,只有他们两个闲极无聊瞄两眼,这才发现这个城里的表妹简直不一般的奇怪,她应该见识过比他们还丰富的花花世界,可却对春晚态度这么虔诚,这是被哪个党派洗过脑么……从此宣墨在他们心中的怪胎地位一直高高竖立,从未动摇。

以前农村过年,初三要杀年猪;后来有一阵子不盛行这风气了,好几年没杀年猪;而恰好宣墨来乡下过年这一年,马山镇出资买了十头猪,说有十年没杀年猪了,趁今年把以前的都杀回来,以后每年初三镇口都要杀年猪。

曾经马山镇最好的杀猪匠正是宣外公,后来子承父业成了宣大舅,现在宣大舅十年没碰猪了,陡然又接到这一重任,压力很大,前几天都在模拟着以前的手势,甚至还要儿子网上去翻视频来回味。

如今站在了镇口看被圈起来的十头猪,他依然感觉很有压力,虽说有几个壮汉帮自己按着猪,但是下刀也是力气活,不知道能不能撑得到十头。

在场的大多都是男人,女人一般不爱看这血腥的场景,宣墨依然一身红彤彤的站在那儿,她固然是好奇的,这种场面怎么可能放过,马岳劝了两句劝不动,想想她马上就要走了,便不再多说,琢磨着等猪喷血了就去蒙她的眼睛,表妹力气大是一回事,会打架是一回事,爱看春晚是一回事……毕竟杀猪是真正的血腥,不一样。

第一头猪被按上了长桌,五个壮汉前后站着死死按着猪,猪的嚎叫声声不绝,宣大舅大冬天的光着膀子,虽然已经有点发福,虽然肌肉已经变成肥肉,但是常年劳作下两条臂膀依然显得粗壮有力,他拿着一尺长的杀猪刀,看着几人把放了盐的大盆摆在猪颈下方用来接猪血。

他拿刀在猪颈上轻轻点了一下,紧接着一刀捅了进去,红刀子抽出,血液瞬间喷了出来,周围一片叫好声,纷纷赞宣大舅宝刀未老,而除了宣墨外仅存的几个女眷也受不了的离开了。

马岳有种冷汗直冒的感觉,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道,总之在猪的血液喷涌的那一刻,那忽然感到身边一阵冷意,偷眼看去,身边表妹的表情看似没什么变化,可整个人的气息变了,眼神专注,冒着精光,拳头握着,那仅仅瞪着猪的样子,十足的是兴奋和激动,甚至还有种,压抑的……暴戾。

他微微抚了抚自己的臂膀,往一边靠了靠。

宣墨丝毫不觉,只觉得这场面刺激了她,那么鲜活,那么美妙,那么的深刻而熟悉,要是……要是她是那个持刀者,猪可以死的更快,动脉能切得更精准,一切,一切可以更完美,更快速,更迅捷。

她缓缓地抚上自己的左胸位置,至今她都不知道怎样利用自己这儿的那颗心脏,现在知道了,这不由自主的跳动,这让自己兴奋地战栗,全是这颗心脏的功劳,它让自己知道了,原来自己还能兴奋,而兴奋地方式之一,就是直面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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