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切黑之后(重生)(113)

作者:衣六舟 阅读记录

好像孟淮明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

而孟淮明却说:“可是‘清醒是必需’。”

“清醒是必需”来自于《融春》的第二卷 。

燕灰听了,不经笑起来:“你看了融春?”

写《融春》这本时,他们的关系已经趋于崩裂,围绕着这本书,他们还吵了一架,那或许是发生在他们之间最激烈的争执,虽然时间不长,却足够凶狠。

而具体起因也并不是因为这本书,那似乎是一个细节,孟淮明想起来了,那是燕灰的眼镜找不见了就索性清扫起屋子。

那时孟淮明在外谈崩了当时抢手的改编项目,被灌了酒,还让人很是冷嘲热讽几句。

他心情烦躁,回来见燕灰把家具都移了地方,不耐地说了好几句。

他问他为什么总是要执着那眼镜,隐形眼镜不行吗?把家里弄得这么糟,每天坐都坐不住,还写的了东西吗?

话题就不知为何扯到燕灰近期起稿的小说上,他踢掉拖鞋,对着拿着拖把的燕灰说:“那本是什么题材你心里没数?改编,哈,连出版都悬!你怎么这么为所欲为,消耗的是谁的时间?”

燕灰听完他这一段,一句话没说,把地拖完,把家具归位,然后拎着拖把走到孟淮明面前,当着他的面取出隐形眼镜,那姿态简直宛如挖眼。

然后连着拖把一起,甩到孟淮明脚下。

他的眼睛迅速发红,变得湿润,不知是由于取镜时力气太狠还是情绪波动,但很快他什么也没说,拧着眉头回了房。

酒精让孟淮明对这一段记忆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但如今想来,那是燕灰第一次在他面前发怒,隐藏在真实怒火之下的,是他所不知的痛苦。

“对不起。”

这迟来抱歉。

他知道不该把外面受的气撒给家里人,但那时他几乎是无法克制,认为燕灰能全盘包容他的脾气。

燕灰所呈现出的乖顺和灵性淹过了他的感情,他依然认为把他认为的最好的给燕灰,成就他的事业,成就他们的理想。

燕灰似乎松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头,“那时候我其实非常不理性,苏野才找到我不久,说因为眼睛的缘故你才选择我,我不相信。”

他赌气似的蹙起眉头,自我暗示一般:“我现在也不相信。”

孟淮明说:“不是,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不是。”

燕灰对这个阔别已久的,没有悬念的答案已然释怀,他感觉话题跑远了,就折了回来:“以后还会在这个城市生活吗?”

孟家的主要产业与秦家同盘,事实上秦家周边已颇有群狼环伺的既视感,如果孟淮明要回孟家,作为嫡传的血脉亲缘,孟老爷子必然是要把他召回总部。

“现在不会离开。”孟淮明说:“我还缺一个答案。”他凝视燕灰:“这是好时机吗?”

医院的走廊,人来人往的住院部,微有窒闷的空气里浮动着被清洗过的尘埃,上一分钟他们还吃了人家一记白眼。

“什么才是好时机?”燕灰喃喃问:“这样很好。”

疾病、混乱、生死、哭笑汇聚的场合,适合谈任何的放弃,披露妥协与懦弱,也同样适合挽留与拯救。

“我十九岁决定当编剧,二十岁给人当抢手,赚了八千。到现在,靠写东西每年能有三百万的收入,除去房贷和日常开销,可活动资金并不多,而且现在我没有刻意存过钱,如果我给老爷子干活,他不会给我开工资,只能算业绩,我大概盘算了,五千万,六十年,我一定拿得出来。”

“六十年……”燕灰闭上眼。

“人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一个六十年,不会有第二个了,一百二十岁我活不到。”孟淮明也学燕灰向后靠,“五千万,你接着我的六十年,怎么样?”

燕灰喉咙里滚出一声笑:“偷换概念。”

“我认真的。”

他说:“你要是不嫌弃,孟淮明的六十年就有燕灰的参与,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有另一种六十年,只是缺了一些什么,但这都是我自己的舍得。我活着这么些年,除了上一段感情,没有磨磨唧唧的时候,错误不能再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请你原谅。”

燕灰闭着眼,从孟淮明的角度,能看清他眼睫疯狂的颤动,之后他抬起手盖住脸,仿佛重度缺氧般,用力地吸了口气。

水珠急促地滚落,汇聚在下巴尖上,又滴入衣襟,孟淮明安静地等待。

*

初七大哭一场,纷纷也掉了不少眼泪,孟淮明进去时,两人都肿着眼泡,但情绪已经平复。

初七和纷纷说起她的短期愿望,想要养一只金毛狗,去西藏玩一圈,然后回去读书,准备高考,读设计类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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