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我不出远门，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这些了？”

“是啊，生死而已，你我师徒有缘一场，不必专门来告别了吧。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丫头自由随性，要是天天对着我又叩又拜，我就真的烦死了。你给我送了这几年的酒，也算全了你对我老人家的孝敬之心。就不必专程来替我送终了。”

“那你打算让香儿怎么办？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香儿考虑啊。”

“如果不能给香儿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我就在死的时候带他一起走，去地下见他的娘亲和爹爹。当然，如果现在有些人还是不愿意接收这个小麻烦，我还是会把他带走的。”说完还狡睫的望了我一眼。

这个死老太婆，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杀了香儿。这只老狐狸！！！

“要是我不是好人，将来你的香儿就惨了！”我恐吓她。

“怎么会？要是你不是好东西，我就先把你杀了。再杀了香儿。我宁可带走他，也不能留他一个人受世人的欺辱”，师傅有些严肃的说。

“知道了，知道了，别那么严肃，打打杀杀的。我会照顾他的，你放心吧”，我知道对这个师傅我不必说太多保证的话，也不用赌咒发誓什么的，我们都不相信那些。我们是很相似的人，愿意给一个承诺的时候，就是拼死也会做到的事了。

师傅点点头，又斟了杯酒，慢慢的眯了一口。

第11章南香

一会儿，像一阵风一样跑进来。“点心，点心，我要点心。”

“南香洗香香了吗？不香没有点心吃哦。”师傅宠溺的说。

“香了！香了！”说着把两只手分别伸到我和师傅嘴巴边。师傅做势闻了闻，点点头，“是香了”，又在他的小手心吧唧亲了一口。南香心满意足的收回那只手，又转过头来满眼期待的等着我亲他。

我略微有点尴尬，又不忍让这个小朋友失望，就狠狠瞪了一眼我那个笑的诡异的不良师傅，转过头也做势闻了一下，“嗯，香儿好香”，然后也在他那白白的手心响亮的亲了一下。世事真是难料啊，早上还在吻着蓝儿的手心，现在就又亲了另一个毛孩子的手。蓝儿，我的蓝儿，内心还是隐隐作痛。

得到了双重表扬的南香开始坐在桌边大块朵颐，那么多甜腻的点心，也就是这样的小朋友能这么吃了。我尝了一块就不再动了。南香吃的满脸都是饼干屑，衣服上也掉的到处都是，刚换的衣服又完蛋了。

师傅还在独酌着，南香还在吃点心。我拿出纸笔给蓝儿写信，告诉他关于师傅，关于南香，我希望他能随时了解我的生活，并能让他放心。招来猫头鹰送信回去。

送完信回来发现南香已经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半块没有吃完的点心，嘴巴微微张着，有口水流下来，脸上有许多点心屑。师傅微微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像是要看我会怎么做。我随手帮这个小东西擦掉了口水和点心屑，轻轻抱起她，问那个老女人：“他的房间是哪一间？”

师傅似乎有点惊奇我这么快就能接受他，并且进入照顾他的状态。她不知道蓝儿其实可以算是我一手带大的，这些照顾人的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我。而且从她放弃自己的生命，到她把南香托付给我起，南香就已经进入了我保护的范围里。既然是我要保护的人，我当然要照顾好他。那个老太婆早该想到这一点，我猜她心里一定有种嫁儿子的微酸感觉，被她保护的那么好的小人儿，现在在另一个女人的臂弯里。哼！酸死她！

“就是西面那间，你就住在香儿隔壁那间好了。”

我点点头，忍住眼里的酸涩感觉。虽然这么些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们之间早已有了一种默契感觉，而我早已把她当作值得尊敬的长辈放在心里。可是才见面就知道她大限已到了……人生的无奈真是太多了，如果现在开始治她的身体，让她再活10年应该不成问题，可是死亡是她的选择，只有死亡才能解决她内心那么严重的伤痛。

我一向讲究随缘，生也好死也好，只要是本人的选择，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其实我这个人心冷得很。

可是这一次不同，我要看着我的师傅油尽灯枯。心里竟是那么悲痛。

把南香放在床上，为他脱去外袍，他的衣带就那么胡乱的记着，看来师傅并没有好好教会他这些。

脱掉外衣，我呆了呆，他里面一丝不挂什么也没穿，估计是刚才急着吃点心就胡乱穿衣服了。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以来，第一次看见男孩子的身体，他有点婴儿肥，身上肉嘟嘟的，皮肤像嫩豆腐。两个粉色的茱萸……嗯嗯……下面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