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里头格外难受,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烧得她心口疼。
屋里,却有些过于安静了些。
小人参本就和叶二郎没感情,他说的话叶娇也是这耳朵进那耳朵出,没往心里去。
叶二郎却很快就没话题说了,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能和叶娇叙什么旧。
憋了半天,叶二郎才憋出来一句:“小妹,你过得好吗 ?”
叶娇点了下头:“好。”
有吃有喝,自然是好的。
叶二郎则是努力让自己笑一下,嘟囔着:“好就成,好就成。”
这时候,有个瞧着六岁上下的孩子跑进了屋,在看到叶娇的时候就皱起脸,扭头跑出门大声嚷嚷:“阿娘,我要吃蛋羹,不给别人吃。”
谁都听得出他说的别人是谁,只有叶娇没有丝毫反应。
这孩子叫叶宝,是叶二郎和叶二嫂唯一的儿子,平时疼着宠着惯了,也调皮得很。
可叶娇看都没看叶宝,甚至懒得翻一翻记忆。
实在是叶二郎一家都对原本的叶娇不够好,她可没有自nüè的习惯要一遍遍的看。
这会儿也是一样,叶宝的话叶娇半个字没进耳朵,满脑子都是等会儿要去药园子的事情,看起来神色平静,实际上早已神游物外。
刘婆子却瞪了一下眼睛,她本就生的膀大腰圆,冷着脸的时候格外有气势。
外头的叶二嫂急忙捂住叶宝的嘴,叶二郎则有些无措,不知道要生气叶宝胡乱说话,还是给叶娇赔礼道歉。
毕竟现在叶娇不再仅仅是自己小妹了,她嫁给了祁家,他们开罪不起。
叶娇却呆的烦了。
小人参本就不乐意来,现在瞧着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对着刘婆子道:“刘妈,把东西撂下回吧,我有点担心相公。”
刘婆子立刻将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桌上,这盒子不大,里头是大红纸包着的粽子糖。
寻常人家回门带jī带蛋,祁家则是给叶娇包了糖,方便带还显得贵重。
叶二郎还是想说点什么的:“娇娘,刚刚宝儿不是有心的,你不要在意……”
“好,我原谅他了。”叶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叶二郎所有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叶娇是真的不在乎。
她压根儿不认识叶家人,记忆力他们连红薯都不给叶娇吃饱,对小人参jīng来说,她现在更想看到祁昀,她相公才是真的能让她吃饱喝足的人,还会记着给她带红豆饼。
从某方面而言,叶娇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小妖jīng。
叶二郎没了话说,跟着到了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叶娇带着人坐着牛车离开。
从她进来,到她走,连杯茶都没喝完。
一直到叶娇坐着的牛车走远,叶二郎才关了院门,也隔绝了外面的议论纷纷。
可等他回屋,就瞧见桌上的盒子已经被叶宝打开,里面的红纸包也被扯得乱七八糟,叶宝正拿着糖往嘴里塞。
“阿娘,不是说姑姑卖了以后就不回来了吗?”
叶宝没瞧见叶二郎进门,嘴里含着糖,说话声音有些呜哝。
他贯是不怕叶娇的,以前叶娇在家里时,叶宝就总抢她碗里的东西吃,再加上叶二嫂总背地里念叨叶娇的不好,叶宝是个孩子,自然是有样学样。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叶娇坐稳了祁家二媳妇的位置,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开罪不起的,像是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出来!
叶二嫂这回再想要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叶二郎眼睛瞪着,急走了两步,一把抓住叶宝的脖领子,死盯着他:“这话谁告诉你的!”
叶宝吓傻了,叶二嫂则是抖了一下。
其实她不只一次想着,叶娇这么好模样,卖给城里去给那些富商当妾总好过百搭一份嫁妆嫁给庄稼汉。
有些话不能放在台面上,可是私下里,叶二嫂不止一次高兴终于把吃gān饭的清出去,还得了一大笔银子呢。
难道是自己背着人偷偷说的那些小话被叶宝学去了?
叶宝却没看她,含着糖,缩了下脖子:“是我在外头听来的……”
没等他说完,叶二郎就气的去拿笤帚,举起来就要揍他。
叶宝立刻吓哭,手一抖,拽着的糖纸被他扯开,粽子糖撒了一地。
叶二郎却是半分心疼都没有。
他是叶娇的亲哥,即使他不像是叶大郎那么有本事,可是叶二郎也是一路看着叶娇长大的。
他知道自己的婆娘霸道,但是他们有叶宝,叶二郎把儿子当个宝贝,也跟着纵容媳妇。以前叶娇吃得亏他多少知道些,只是次次他都劝着叶娇让着些,久而久之叶娇不再说,叶二郎也当无事发生。
人往往就是如此,为了让自己心安,他们最善于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