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笼(276)

作者:卿隐 阅读记录

说到这,他转向殿外命令道:“来人,将那罪奴沉香押上来。”

“不过个奴才罢了。”宋毅搁下了茶杯,慢声道:“别叫上来了,碍眼。”

圣上跟太后面上略有僵硬。

圣上重新回了座位,笑着说道:“舅父说的是。一个下贱奴才,还不值当舅父亲手惩治。不过舅父放心,她犯了大错,朕定令人重重罚她。”

宋毅可有可无的应了声。这般又坐了不多会,他转头看了眼滴漏,然后抚案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圣上跟太后,也早些歇着罢。”

圣上与太后忙要起身相送,宋毅抬手制止,劝道:“外头风大,莫要送了。”

说着,他转身到架子前拿起氅衣,抖开披上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宋毅离开不一会,慈宁宫的嬷嬷颤着腿进来。

宋太后不经意朝那嬷嬷那一看,下一刻却陡然惊得站了起来。

只见她宫里这嬷嬷,头发上、脸上甚至是身上,皆是溅的血珠子,那惨红的颜色与她白的吓人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令人惊耳骇目。

宋太后心跳如擂鼓,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艰涩的咽了咽津沫,颤声问:“沉……沉香呢?”

那嬷嬷陡然打了个觳觫。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来话,只颤巍巍的伸手,指向了殿外的方向。

宋太后让圣上扶着,脚步虚浮的走向了殿外。

外头,沉香满身血的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通往殿里的那最高一层的石阶上,却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双手。那双手纤细修长,左右食指上的玉扳指清晰入眼,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款式。

宋太后眼一翻,晕死过去。

通往宫外的路上,宋毅嘱咐福禄:“回去别乱说话。”

福禄忙道:“大人放心,奴才知道。”

说着,福禄低头看了眼手里佩剑,又小声问:“大人,待奴才回头将这剑洗净了,再给您送来?”

“不必,送你了。”

福禄喜道:“谢大人赏!”

宋毅进屋的时候,苏倾正伏案书写着什么。

他放轻了脚步走近瞧看,这方恍然,原来是为元朝整理的所谓的学习资料。

之前听她提过一回,说是要根据元朝的学习进度来整理一套学习方案什么的,还要做一本习题,道是元朝这般学习起来有重难点,会容易许多。

他本当她随口一提,没成想还真开始着手整理起来。

瞧她伏案一本正经整理的模样,他不免哑然失笑。

苏倾这才瞧见他。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来,继续集中精力书写。

他便有些不爽了。俯身收拾了那些资料,搁置一旁,又颇为霸道的将她手里的笔夺过,鼻间溢出哼笑来:“你这怕是将元朝当成大才子来培养吧?照爷来说,元朝学习些诗词歌赋也就成了,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科目就大可不必了。将来又不用她考科举,挣功名,何苦让她受这累?也累着了你。”

“那不成。”苏倾就要去夺他手里的笔,解释道:“所谓读书可以医愚。书读的多了,人也能变得明智。况且将来元朝嫁人,自是要嫁学富五车的正人君子。与夫君相处,若是没些共同语言,那他们小夫妻俩只怕会渐行渐远,处不出深厚情谊来。”

宋毅转身倚在桌沿,不安好意的将胳膊高抬,就这般挑眉看她颠了脚,使劲伸了手也够不到的窘迫模样,不免闷声发笑。

苏倾瞪了他一眼,收了手。

他便不再逗她,将手里笔重新塞她手里,笑道:“罢了罢了,给你便是。不过刚你这话甚是合爷心意,原来在你心里,爷也算是个正人君子了。”

听他非要歪曲她的话,她本不欲对他多加理睬,可又想起一事,就且将笔放下。转身去净了手后,从袖口拿出个荷包,递给了他。

“这是元朝给你的绣的,说让我代为转交给她爹爹,顺道也让我代为祝你,日后能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宋毅一听这祝词,憋不住笑了:“待爷八十岁大寿时,再念这词不迟。”虽是这般调侃着,却已小心的接过了这小小的荷包。

“对了元朝呢?怎么爷进来时,没见着她?”

苏倾无奈道:“你还不知她?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脸皮薄的打紧,让她做这般温情的事,她哪里好意思?绣好后强塞我手里,再丢给我一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宋毅摇头失笑。而后看着这大红绸布配绿线的荷包,到底没忍住大笑出声:“爷活了这把岁数,怕是平生第一回 见着这般绣工出奇的荷包。你确定请回来教她的绣娘,是那号称绣工京城第一的?莫不是倒数的罢。”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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