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李砚一愣，“你能够看得见我？”

“当然，为什么你以为我看不到你？”床上的“李砚”一脸理所当然的疑惑，“事实上一开始我就看见你了，只是那会儿我还有些头脑不清楚，没有适应现状。后来你很快就又离开了，所以我并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什么。”

李砚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他“饿虎扑食”似的向对方扑过去的囧动作，顿时尴尬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完全忘记了他现在应该扮演的是讨回自己身体的债主身份。

“他是lee?巴托里，也就是你现在身体的正主，你是谁？”卡瓦利尔比李砚立场鲜明很多，显然他在维护李砚利益这方面，就像是在维护他自己的利益，神圣而不可侵犯，没有丝毫退让，没有第三种可能，do or die，他凌厉的就像是在与他的敌人对持，也许甚至都不应该说是“就像”。

“我是吴彦，口天吴，美士为彦的彦。”李砚的身体，又或者是吴彦，态度从容的笑着回答了卡瓦利尔的问题，轻松化解了他和卡瓦利尔之间紧张的气氛。

“吴彦？”和李砚这个极其富有中国特色的华裔血族相处久了，卡瓦利尔的中文也不得不很棒。

“是的，很高兴认识你，卡瓦利尔二世，以及你，至今也不肯告诉我名字的东方美人。”和李砚相反，吴彦感觉上很东方化，但他的语气腔调却足够西化。

“事实上，我们可一点都不高兴认识你。”卡瓦利尔代替李砚开口，他就像是李砚的代言人，又或者是以一种主人的身份宣布主权，宣布他可以代替李砚做任何决定。

大部分的冰山都有类似的毛病，即使他们并不想表现出来，但是他们天生就拥有强大的控制欲。

吴彦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卡瓦利尔，和他旁边这具身体的正主李砚，他知道他叫lee，刚刚卡瓦利尔已经说过了，而他之所以会再一次问李砚的名字，只是想要看一种态度，一种卡瓦利尔对于李砚好像过于保护的有些小心翼翼的态度。

卡瓦利尔让他觉得他像是一个随时会侵犯对方领域的外来者，这种感觉，有意思极了，他喜欢当一个坏人的感觉。

所以……

“我们？嘿，这里只有我意识到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在说话，但那个人却代表了两个声音吗？”吴彦决定先小小的挑拨一下，看看这个二人的固守同盟是否如他们表面上表现的这么无坚不摧。

李砚一愣，在吴彦开口之前，他从未意识到他和二世的彼此互动有什么不对头，在往前的好几百年，由二世主导他们与外人的对话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一种理所当然。

卡瓦利尔面色不善的看着对面的吴彦，他当然能够听出对方话里的挑拨之意。

一个变数就这样出现了，打乱了一切，就像是一个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引起波波涟漪，后韵无穷。

第7章 吴彦心想，卡瓦利尔这位主人的驯兽技能还真好。

两方人马彼此就这样面对面的僵持了有一会儿，最后还是李砚打破了沉默。

“你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是说对于你穿成了我的这件事情。”哪里是一点都不惊讶，对方根本是对此游刃有余，就像是他早就知道，又或者他早已经适应过千百次。

“事实上我也有过一段很小的困惑。但是鉴于当今时代的主流——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否也有这种主流，但从你们的表现中我大胆假设，在你们这里关于‘穿越’的话题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吴彦回答。

李砚感同身受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是的，穿越这个话题已经屡见不鲜。”

“所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接受的呢？既来之，则安之。”吴彦态度平和，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将无可无不可的中庸态度发挥到了极致。

李砚表示，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自己表现出自己绝对表现不出来的波澜不惊，这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那张脸曾经是李砚引以为傲的作品，棕发蓝眸，气质飘渺，一般血族甚至都很难在看过一遍甚至两三遍之后就记得住这个容貌，这正是李砚所希望的，让人永远记不住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一个身为吉密魑的血族毕生的追求。

但现在的“李砚”再配上这样的飘渺，却给人一种很令人觉得信服的神棍之感。

用人物来比喻的话，以前的李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阴郁的血族，而现在的李砚则像是一个祭祀，代表着任何一个可以想到的美好名词，让人向往，灯蛾扑火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