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743)

这种神经质的行为不会就此结束,陆匪知道,他会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越珍惜,就越害怕失去。

如果没有拥有过,那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他拥有了,一切就都天翻地覆。

八点左右,黄单见到了陆匪的妈妈,和他想象的差不多,雍容华贵。

陆匪换了皮鞋走近,“爸,妈,季时玉没有痛觉,哪儿疼了也不知道,你们别欺负他。”

陆父陆母闻言都是一愣。

谁也没想到儿子把人从国内带回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字里行间是明目张胆的袒护。

老两口的脸上都不怎么好看。

在这个家里,女主人是陆母,她发了话,“没有痛觉?岂不是自己有病都不清楚?太不让人省心了。”

陆匪说,“我会看着他的。”

陆母把视线从青年身上移向儿子,“你看?你怎么看?你一天到晚忙着公司的事,哪儿有那个闲工夫。”

陆匪拿起杯子喝一口水,试过温度就转给身边的人,“妈,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你有时间还不如跟我爸出去旅游旅游,花花世界还在原地等着你们去看。”

陆母放下交叠的腿站起来,她走到青年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打量物品似的打量着。

黄单倒是不在意。

陆匪却不能忍受爱人被当做物品估价,“我们走了。”

陆母拉住儿子的胳膊,“都回自己家了,还要往哪儿走?”

陆匪那只手牵着黄单,他妈是铁了心要让他松手,他皱眉,“妈。”

陆母听出儿子语气里的情绪,她没打算让场面难堪,就把手撤走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见儿子不给回应,陆母就去瞪老伴。

看戏的陆父咳一声,板着脸道,“为了等你们,我跟你妈还饿着肚子呢!”

黄单的余光往男人那里扫。

陆匪察觉到了,就带他去餐桌旁坐好。

佣人手脚麻利的上菜,摆好餐具就退下去了。

陆父陆母谁都没心思吃饭,他们发现青年很有教养,吃饭时不说话,垂着头细嚼慢咽,没有抖腿咂嘴翻菜之类的坏习惯。

跟青年优雅的举止一对比,他们三个反而显得平民化。

装的挺像那么回事,陆母心想,这孩子跟他们不是一家人,她也不允许。

第一顿饭在难言的氛围里结束,小辈跟晚辈各怀心思。

陆父强行把儿子拉到一边,让他陪自己下一盘棋,“人不就在客厅吗?你又不是看不见,赶紧的,别磨蹭。”

陆匪的眼睛没离开椅子上的青年,“爸,你现在让我陪你下棋,胜之不武。”

陆父一张老脸没地儿搁,“我让你把心往外抛了?是你自己收不住心,怪得了谁?”

陆匪说,“爸,你也是过来人。”

陆父没给好脸色,“我跟你妈,和你跟季时玉,那能是一回事吗?”

陆匪说是一回事,“爸,你是知识分子,不该有性别歧视,这种想法很侮辱人。”

陆父噎住,他拿干枯的手去捏棋子,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儿子,你真不该回国。”

这种话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人觉得是在逃避现实。

陆匪手执白子放在一处,“下午我带他去看过医生,检查出的结果是颅内有血块,压迫了神经,我很担心。”

陆父放棋子的手一顿,“什么?”

陆匪撑住额头,在父亲面前做回了孩子,不知所措,也很无助,“爸,他不好,我会更不好。”

陆父觉得儿子根本不懂感情,“你们前前后后也才相处了一个月多几天,又不是在一块儿过了几十年,还能牵扯到生死上头?”

陆匪说,“谁知道呢……”

陆父没心情下棋了,“爸一个老友也是脑出血,他生前会抽搐,呕吐,头痛,听说手还会拿不住东西,耳朵听不清,眼睛也看不清,症状挺多,都是暂时性的,会反复。”

“你再看看季时玉,他能吃能喝,能走能跳,不是好好的吗?”

陆匪在那一番话里面揪住了两个字,“生前?”

陆父叹口气,“手术成功还是走了。”

陆匪的大脑一片空白,在那一瞬间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客厅那边,陆母起了话头,“听说你是孤儿。”

黄单点头。

陆母抿口茶水,“小季,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黄单说可以的。

陆母打的牌跟陆父不同,她打亲情牌,“陆匪是独生子,我们老两口就他一个儿子,他这些年一心扑在事业上面,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表面看着风光,过的却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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