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785)

一卷胶带滚到了黄单脚边,他弯腰去捡。

陈越看见了,手不听使唤的去把黄单手里的胶带给抢了回来,火烧的温度已经冲到头顶,他用找茬来掩饰,“这是老子的东西,谁叫你碰了?”

黄单不经意间碰到的手掌很光滑,是少年的触感。

陈越偷偷在桌低下握紧了那只碰过黄单的手。

前面的黄单看着自己的手,直到监考老师进来,他才回神。

卷子由第一排的同学往后传,到黄单那里时,他拿了一份,就把剩下的递到后面。

陈越故意没接。

黄单转过身,把卷子放到陈越的桌上。

陈越心里很得意,又看到了他的脸。

坐正了姿势,黄单将试卷翻翻,从第一题开始往后做,他的速度在掌控之中,沉稳从容。

考场响着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混杂着挪动桌椅,咳嗽等琐碎的声音。

黄单填答题卡的时候,后座的陈越正看着碰过他的那只手发呆,胳膊底下压着的卷子上就写了个名字,跟鸡爪子抓过似的。

以往每次考试,陈越都会早早交卷,甭管考的什么,他只要一看那些题目,脑壳子就疼,屁股底下冒钉子似的坐不下去。

今天陈越却很老实的坐在椅子上,认识他的几个同学等着他先交卷,自己再紧跟其后,结果望眼欲穿。

考试时间一到,老师就让学生从后往前的收卷子,她一直盯着,谁也没可能趁机改一两个答案。

陈越接住后面传过来的一摞试卷,把自己的放在最上面,他没直接传给前面的人,而是用脚去踢踢对方的椅子。

黄单转身去拿卷子,看了眼最上面的那张,干干净净的,他的眼角微抽。

当事人没半点窘迫,收拾了文具盒站起来往考场门口走,敞开的校服外套往后翻,像一阵风。

黄单去食堂打了份冬瓜海带汤,份量很多,一大缸子才五毛钱,打饭的窗口就两个,人又特别多,他不想去排队了,就端着汤回了宿舍。

语文考完,宿舍里都没有多大的水花,也没人对答案,下午的数学才是波涛汹涌。

姜龙看黄单没打饭,就要把自己缸子里的饭给他一半。

黄单拒绝了。

姜龙笑着说,“我还没有吃呢,没口水的。”

黄单闻言,还是摇了摇头,他只能跟一个人分享饭菜,“冬瓜跟海带有很多,我吃了就差不多饱了。”

姜龙也不勉强。

陈越靠着床铺哼歌,薄唇上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考的很好。

刘峰扒拉两口饭,随便用手臂擦擦嘴巴,“陈越,别哼了,我听着牙疼。”

其他人附和,“真的牙疼。”

陈越笑骂,“老子高兴,管得着吗你们。”

姜龙说,“黄单,你觉得是陈越唱歌唱的好,还是我唱的好?”

黄单说,“没注意过。”

姜龙较劲了,非要一个答案,他开嗓唱他最拿手的《练习》,唱的是副歌部分,以他的意思,就是副歌最能透露一个歌者的灵魂。

陈越看姜龙突然唱了起来,还把他的哼更给盖住了,他就咒骂几句,扯着嗓子喊唱。

刘峰等人,“……”

路过的都伸头问是不是在开演唱会。

宿舍里的都一头雾水,别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饭都吃不下去了。

姜龙把副歌部分唱完,他不理会陈越瞪过来的眼神,紧张又期待的问黄单谁唱的更好听。

黄单实话实说,“他唱的比你好。”

姜龙深受打击,缸子也不洗了就往床上一趴,生无可恋。

陈越听到了姜龙的问题,也听到了黄单的回答,他就像是喝了一大瓶的汽水,甜得冒泡。

刘峰看的直掉鸡皮疙瘩,“那什么,你给我卷胶带呗。”

陈越说,“我就一卷,给你我就没的用了。”

刘峰瞪眼,“你不是有两卷吗?我看你买的。”

陈越眼睛都不带眨的,“有一卷掉了。”

刘峰一脸肉痛,“掉了?掉教室还是掉考场了?不是我说你,一卷胶带要五毛钱哎哥哥。”

陈越斜眼,“五毛钱说的跟五百万似的,你家又不是没钱。”

刘峰挤出两滴猫尿,“我爸我妈上个月离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成语怎么说来着,家道中落?不对,好像是遭遇变故。”

陈越质疑道,“那个遭遇变故不是成语吧?”

刘峰说是。

陈越说不像,刘峰说绝对是。

倒数第一第二在展开激烈的讨论,他们认真起来,挺可怕的。

黄单边吃冬瓜边听,觉得陈越跟刘峰能成混到一块儿去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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