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1857)

凫须问寺人重耳在做什么,寺人推辞说君上在洗头,能说会道的凫须便说,洗头的时候,心是倒着的,因此君上才会不见我,等君上洗完了头,肯定会见我的。

因为凫须能说会道,重耳还是见了凫须,凫须为自己盗取钱财开脱,就说了类似于方才对吴纠说的话。

凫须说,自己虽然盗取了重耳的钱财,重耳理应不能原谅自己,但是如今重耳刚刚用武力入晋,士大夫和百姓都非常害怕重耳,若是重耳能原谅一个偷盗他钱财的人,那么百姓和士大夫们肯定都在想,重耳必定宽宏大量,因此就不再害怕了。

不得不说,凫须这胡搅蛮缠的功夫,吴纠要给他满分。

凫须这么说,吴纠笑了起来,齐侯则是冷笑了一声,说:“你让孤想到了一件事情,昔日孤出门游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荒废的大宅,曾问过身边的人,大宅如此恢弘,为何会荒废,从者告诉孤一句话……”

因为这个大宅的主人,能认清楚忠心的好官,和贪心的坏官。

齐侯说的是自己上辈子的事情,当年齐桓公成就霸业,一天比一天刚愎自用,他来到野外打猎,身边跟随的从者就是皇子告敖。

齐桓公指着一个荒废的宅邸,皇子告敖告诉他,因为这里曾经住着的人,能识别好人和坏人,因此灭亡了,只剩下一处大宅。

齐桓公当时很吃惊,既然能识别好人和坏人,那为何还会灭亡?

皇子告敖笑着说:“因为他能认出好人,却不重用好人,他能认出坏人,却因为坏人的谗言,不疏远坏人,因此自取灭亡了。”

齐侯笑眯眯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凫须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齐侯说:“因为你的几句谗言,便免除了你谋害各国贵族子弟,还有造谣生事的罪过,那么将如何安抚尽忠的好人,如何责罚处心积虑的小人?”

吴纠拍了拍手,笑着说:“齐公说的正是,看起来凫须把寡人当成了一个刚愎自用的昏君了,实在该死。”

凫须没想到自己灵牙利齿,竟然有一天啃在钢板上了,听着吴纠和齐侯一唱一和,顿时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

凫须哆嗦着说:“我……我是不会认账的,我只是……只是江国的从者!”

吴纠笑眯眯的说:“方才你都认账了,如今却要反悔?果然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不过没关系,寡人不怕这个……打,给寡人狠狠地打,寡人最喜欢屈打成招的戏码了,毕竟嘛,寡人是个昏君。”

他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就在这里打,方才好几个士兵都被凫须趾高气昂的骂过,如今立刻冲上去,对着凫须狠狠拳打脚踢。

凫须疼的哎呦哎呦大叫,喝骂说:“嬴豫你这个小人!!卖屁股的下贱货!!竟然敢骗我!!你不得好死!”

凫须骂的难听,斗廉皱了皱眉,“嘭!!!”一脚踹过去,凫须顿时“咚!”一声倒在地上,险些给踹死了,鼻子磕在地上,瞬间鼻血长流,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止都止不住的血。

凫须吓得直哆嗦,刚开始骂的难听,后来就不敢骂了,叩头说:“饶命啊!饶命啊!小人再不敢了!不敢了!”

吴纠笑着说:“哦?寡人问你,那你可是晋国细作?”

“是!是!我是!”

吴纠又说:“你可威胁了江国国君?”

凫须连忙又说:“是!小人混账,小人威胁了。”

吴纠冷笑说:“你在郢都学堂中下毒,暗害各国贵族子弟,可有此事?”

凫须颤抖了一下,这种事情罪名太大,一承认可就是得罪了诸多国家,凫须哆嗦着不敢承认。

吴纠厉声喝道:“是也不是,说话!”

“是……是!”

凫须吓得哆嗦,连忙应声。

吴纠又是冷笑说:“还散播谣言,企图分崩我楚国朝廷,引起我楚国内乱,是也不是?”

凫须不敢再打磕巴,也承认说:“是是。”

吴纠阴测测的笑着说:“好,既然你都承认了,那就再好不过,来人,将这贼子扣押起来,准备日后与晋国当面对峙。”

士兵立刻将凫须一把拽起来,带着就走了,扣押起来。

凫须大喊着饶命,但是没人理他,很快嘴巴里也塞上东西,喊都喊不出来,被人抓走了。

嬴豫见到这一幕,赶紧拱手说:“多谢楚王,多谢齐公。”

吴纠说:“江公不必客气,若不是江公拎得清,我楚国还要被这么一个小喽啰给蒙在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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