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养成一只圣母(120)

徐绍庭也认出他来,本拟动手打退他,一错眼却看到他身后之人,竟是一下子怔住了。任卿也有些失神,被他牵着离开那家子主仆的口水围攻,到了一座酒楼上,点了个清净包间。

罗严横眉怒目地盯着他们,那位谋主却按了按他的肩头,自己站起身来,向任卿拱了拱手,淡淡说道:“任世侄,许久不见了。我有些事想问世侄,不知可否你这位朋友暂且离开?”他又瞟了余方炻一眼,神色中带了几分凄侧,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此事关乎我家族内一点私事,还望先生体谅。”

余方炻一语不方地站在任卿身后,说什么也不离开。任卿也稳稳地坐在他面前,对他的伤心之色视若无睹,唯有罗严是真的吃惊,结结巴巴地问道:“徐先生竟然认得这个小白脸儿?”

徐先生幽幽地看着任卿,苦笑道:“这是我平生大恨,所以当初没和郎君说过。若是罗君因为此事不再相信我,不愿意留我在身边效力,我也只好离开……”

“这怎么行!”罗严虽然惊异于谋主竟然有事欺骗自己,可是身为人主,必须要能容得下手下有点小秘密。何况徐先生是他身边唯一脑子好的人,他虽然自己没什么智慧,还是有几分看人的能力的。于是他宽容地答道:“先生何出此言,哪怕你是小白脸儿的亲爹,也还是我的徐先生,罗某不会怪你事先不说明的。”

徐先生不是任卿的亲爹,却也快要有个差不多的身份了。徐绍庭看向罗严,头一次觉着他的话中听入耳,但看到坐在对面的徐离时,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徐离满面伤感惭愧的神情,拱手谢道:“多谢郎君不罪之恩。”然后转过来问任卿:“任郎深受圣上垂爱,先是得配公主,后来又成了如成了东宫侍读,前途无量——”

他口风一转,神色忽然犀利起来:“我儿徐继一直跟在任郎身边,却不知现下又在何方?”

任卿想起远在关山的师弟,脸色微僵,随即冷冷答道:“徐绍庭是我的师弟,我自有安顿他的地方,阁下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徐离叹道:“我与阿绒半生恩爱,只得这个儿子。本以为他有舅父照顾,将来能得鹏程万里,胜似留在徐家,才狠心将他托与舅兄,谁料到如今任郎前程似锦,我儿却……”

徐绍庭愤怒得几乎要不顾这个傀儡身份曝光,上去质问他:若是还有夫妻、父子情份,当初为何让人作践他们母子这么多年?却见到任卿忽然站起身来,问道:“郑夫人坟茔就在关山,年年怎地不见徐家人来培土?徐绍庭跟我在京里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曾来见他一面?”

徐离一怔,正欲辩解,任卿却将大袖一甩,冷冷说道:“因为你无情、你无耻、你今天来此就是为了无礼取闹!”

徐离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是深深的屈辱和恨意,未及收敛好神情,眼中就突兀地流出滚滚热泪,跪在地上痛哭着反省起自己当年的罪过,看得任卿十分舒心。

前世他但凡关心徐绍庭一点,把他送到哪儿读个书,长大了帮他跑个官职,后来他能跟白明月搅合到一起,还当了反贼吗?能折腾得自己到今天都不得安宁,光是发愁怎么把这孩子跟白明月拆开就愁得睡不着觉吗?

他转身就走,罗严却回过神来,先把徐先生扶到椅子上,让他倚着桌子慢慢哭,然后冲到任卿身边喝道:“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对着父亲徐绍庭或许还会有点左右为难不好动手,可对罗严就没那个顾忌,拿剑鞘挑到地上,上前一步挡在任卿身前,冷冰冰地盯着他。罗严挨了摔之后还是很硬气,爬起来喝道:“你别跑,你到底对我的徐先生施了什么邪法,别以为你武功高我就怕你了,喂……”

任卿也不跟他客气,转头冷笑着说道:“闭嘴吧。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连用两个圣母光环,实在是痛快。

他在黄河上救了太子之后,不知引导者是怎么计算的,硬说他救了太子就是连带救了整个车队,圣母等级一下子翻了两级还多出来不少,像现在这么浪费着用都不心疼了。这圣母等级反正是越涨越没用。升到第五级之后,他又多了个不能拒绝老弱妇孺求助的约束,是以白天那辆险些撞人的车倒了,他竟干出了不避男女,进车扶人的事来。

想想以后的日子就觉着前途黯淡,他自己不痛快,自然也不打算让别人痛快,连罗严这个基本算是无辜受诛连的,也得不到他半分怜惜。一个光环砸得罗严也趴在地上痛哭,拼命摇着头,试图去抱余文炻的大腿:“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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