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名士(127)

万恶的封建社会!

这孩子跟他一点儿兄弟情也没有了!

宋时悲痛地感叹:“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好受才替我按摩,原来当上官的都这样,只管你下头的人干不干得了活而已。”

噫,他们社会主义的旅行社就没有这种事!他都是半夜被投诉电话叫起来给游客改机票、宾馆、火车票的那个,从没有逼着员工带伤干过活!

桓凌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极明亮,仿佛含着万语千言,最终却只淡淡说了句“我是当然为了你”,握着他胳膊的手却不停歇,硬将他两条胳膊从上到下捋了几遍,皮肤都捻得发红发热才放开。

宋时叫他按了一回,整个儿人都要揉化了,将两只胳膊架在椅子上晾着,仰头靠在官椅上瘫着。

瘫了一会儿,手上的疼痛渐散,酸胀感仿佛也消失了,抬起手在眼前摇了摇,也稳稳的不大颤抖了。他自己揉着胳膊,看着小师兄收拾了药酒,又帮他整理要刻的笔记,竟看出了几分贤惠感,不禁调侃了一句:“小师兄将来若成了亲,嫂夫人一定是世上最清闲安逸的夫人了。”

他以为桓凌会害羞,可惜人家不为所动,反过来说他:“师弟若成了亲,弟妹必定是世上最操心的人了。”

他有这么懒吗?

宋·以身作则·工作楷模·时想要起身抗议,桓凌却恰恰转回身把他按回椅子上,垂眸注视着他说:“师弟这般俊美风流,谁爱上你,一定日日担忧留不住你,怎能不操心?”

宋时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师兄原来是跟我开玩笑么?我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呢。不过我也没那么风流,我将来要成亲就只娶一个就够……”多了影响工作,也挣不出这么多家产分给孩子们。

看他爹才生了仨,家里又有屋有田的,都被迫五十多岁还要出来当官。他一个庶子应该分不到多少家产,要是多几个孩子,恐怕也得跟现代人似的熬六十退休了。

他那里盘算着怎么提前退休,桓师兄却有些沉闷地叹了一声:“你至今也没成亲,是我家对不住你,我却又……”

宋时抬手糊到他面前,压住了他没出口的话:“我还年轻着呢,师兄你不必催婚。我不是也没催过你的婚?我就知道说这些烦人才不跟你提的,你也一样,外人催也就罢了,你也催我……”

桓凌微微点头,手掌后的神色平静而放松,完全没有长兄被师弟怼了该有的不悦。他拉开那只手,从正面揽着师弟的脖子轻拍了几下,微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外面的事有我应付,你就安心做你该做的吧。”

宋时可以埋头印书,他却不能。这些天还有别的学生预定了要上台讲学,方提学和王、张两位老先生也要去听,他就得出城陪游。

因这来参赛的学生里有不少踢球踢过了力,十停里有四五停都累得爬不动山了,再加上本来就不爱游山玩水的,倒有不少仍然留在讲坛听课。那些预定了讲学的人这回倒不怕没人听了,上台后一低头满满都是学生,都体尝到了平常给小学生、子侄们讲学时体会不到的乐趣。

当然也有平常体尝不到的烦恼。

这些大学生可不像小学生一样教什么信什么,坐在下头提问的有之,公然反对的有之,诘难得讲学者张不开口的也有之……

讲得稍差点儿的,竟有被人嘘下讲台的!

再比较前几天自习时八个人在台上有问有答,嘉宾们还能将自家理念讲得清清楚楚,台上台下也是一团和气……究竟差了什么呢?

差的是台上的规矩?

可自习课上那台子上就坐着几个提问的。

差的是能镇场子的老师?

可桓老师也陪着方提学和张、王两位老先生来听课,有时在台下、有时上台给他们纠错补漏。

那么差的就是一位能引导讲师说出要领,将讲师说得不清楚的地方用更简洁明白的语句重述出来的主持人了。

许多人不是学问不佳,只是到台上紧张,或是天生口拙,讲不出来,就差这么一个主持人从中引导、讲解,讲学水准就差了一个档次!

众生请不来宋时做主持人,便凑起来公推了几位学问好、口才好,生得也年少标致些的书生做主持人,讲学时轮流请上台主持。可单一个人上台讲学时要这主持人用处不大,两人抢话反又尴尬;若凑几个人上去,主持人自己有时也安排不清次序,也拦不住他们争吵,总不如宋时讲的妥当。

方提学兴致上来,也亲自上台当过一回主持,可他一上台,这讲台上就成了他老人家教导学生的课堂,仍不是自习讲台的感觉。

宋时得去刻书版不能过来,还能上哪里找这么个又通理学、又会说话、又控得住场、又劝得住人的主持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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