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名士(144)

他们这时候又不要宋时了,都要送他回去。桓凌主动说:“我也会刻几个字,也回去帮他,早些印出来晾得更干些,还得着人装订起来呢。”

他也顺顺当当回了武平县,跟着宋时到书房,拉开油印机,拿了张蜡纸替他刻字。

这一年来他做师兄的不光在教师弟,也跟着师弟学了不少,第一就是这硬笔手书。他的字都是按着宋时写的字帖练的,自己又练得认真,如今仿书也有七八分模样,拿过来替师弟刻几张并不是难事。

宋时洗了手,先去提了一篮井水湃的荔枝,剥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拿小碟子托到桌前。不过小师兄忙着抄写,顾不上吃东西,也不能沾这湿哒哒的水果,他索性伺候得更周到些,捏了一个荔枝递到师兄唇边,说了声:“啊——”

桓凌忙着抄写,没注意到他的手伸过来了,下意识“啊”了一声,一个冰凉沁心、汁水甘美的荔枝就塞到了口中。

桓凌下意识合上唇齿,除了软颤颤的荔枝,似乎还有什么稍硬的东西从他唇边掠过。他仔细辨认着那种触感,却又似乎完全明白那是什么,不敢细思。

而喂他荔枝的人却没那么多心思,连手指都不抹一下,另拿了个小盘子送到他面前,随意地说了声:“把核吐我这里。”

他含着那枚荔枝,嚼都舍不得嚼,抬头看向宋时。

他师弟笑吟吟地朝他扬了扬下吧,说道:“师兄别客气,该吐就吐,你帮我抄讲义,我伺候伺候你也是应该的。”

他接过那个盘子,慢慢吃了口中的荔枝,把核吐进盘子里,浅笑着说:“你先吃,我空了自己去拿。明日大会的事都等着你安排呢,别在这儿伺候我了。”

不然我……怕我习惯了这些好处,要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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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正是端午当日,组委会依旧带着人先去看了龙舟赛当开幕式。

武平县没有大江大河,这样的龙舟赛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本省来的人也不会特意挑刺,但对于苏州来取经的几位书生们来说,这山溪比不上苏州的河面宽绰,龙舟也不是什么正经龙舟。

可他们办大会时是重阳节,连这样的龙舟赛也弄不出来。

几位才子一面挑剔,一面暗暗记着眼前看见的一切,准备重阳节再办大会时,也添一场热闹的比赛当开幕式。

这开幕式他们可以办得更好,后头踏青、观农家景致、在果树下野餐等都不如他们苏州的美食美景,手中的宋版讲义也不够精致,他们还能印出更精丽的、带花边的讲义……

可到了讲学环节,第一位讲师桓凌和他的助教宋时一上台,立刻就打破了他们的骄傲。

他们办的是讲学大会,福建这场会别的都不如他们苏州,但讲学讲得比他们好,那就彻彻底底盖压过他们了!

昨天他们听说老师在外头讲坛上讲学时也曾出来看过,也见了有老师用这种讲法教书。

当时他们看着这讲坛安排的样式新鲜,可讲起课就和他们在课堂上看着老师教训学生一样,叫人提不起兴致。却不想今天的讲坛上多出一张屏风似的巨大讲义架,仿若换了个讲坛,而讲学的老师和助教换了人之后,台上讲学的场面也比昨天好看了数倍——

就像泥塑木胎的人像,忽然换成了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台上那位助教看似只听讲、提问,实则隐然把控着整场讲学的人;老师讲学时也不是一味传授自己的所知,而是随时与他的助教互动,依着他的问题调整自己讲学的内容。

众才子都已是将四书解到练熟的地步,所以更清楚这场讲学中讲到的,都是学生念书时容易忽视,或实在缥缈难明,只得含糊过去的地方。

讲学的人讲得好,助教的问题也问得恰到好处,换一个人也讲不到这样的水准。

他们这几天递了帖子想拜访宋时,却一直不得回音,看来倒不一定是他不敢见他们这些真才子,而是忙着设计新讲法,安心要再次从大会上压倒苏州人……

他们还能仿他的讲法吗?

可若不仿,还能想出更好的讲法吗?

这一场讲学结束后,几位有见识的才子都陷入了深思,反倒是年纪最小的刘昌无忧无虑,对着讲台点评道:“我还以为他是见过徐兄之后自惭形秽,不敢跟咱们苏州文士见面,看这样子,他是真的在忙讲学之事无暇分身。”

徐珵不禁苦笑:“那天是我叫他说得无言以对,他有什么怕见我的?我还猜是他自恃上场讲学会出了名,目中无人了,看来也不是。”

可他们毕竟是江南知名的才子,又不是哪个下乡小县出来的书生,就不能腾出一晚上工夫请他们见个面,谈谈诗赋文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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