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181)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依旧是不幸福的婚姻,带给孩子的伤害或许会更大。白君瑞又吁了口气,一阵沉默之后,他看了看我,问:“手术时间决定了么?”

我淡笑摇了摇头。

白君瑞又和我说了几句,期中说到了程辰和李玲决定签字结婚的事情——程辰前些日子也来探望过我,人变得沉稳了些,脾气也没这般冲了。虽说前些时候有个不小的疙瘩,然而,无论如何,我们总归还是朋友。

白君瑞到底还是担心茱蒂,没一会儿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回望着我,问:“手术之后你打算回去么?”

我说:“再看吧。”

他笑了笑,对我挥了挥手。

我目送着他。

那一刻,乖仔的身影似乎和他重叠了,但是,又清晰地分开了。

我知道的,白大哥终究还是白大哥。他自己也明白。

白君瑞走后不久,我有些疲惫地往后靠了靠,闭上双眼。

离那件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只是,这一段时间,梦里偶尔依旧会浮现那个画面。我被绑在椅子上,拆弹专家在后方忙碌着。不管旁边的人怎么劝,任三爷紧紧挨着我,他似乎说了很多话,零零散散的。

“咔。”

我睁了睁眼,果真看见他走了过来。

“祺祺……累了?”他走向我,轻声问道。我坐正了,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

任三爷还是将我从轮椅缓缓扶到了床上,替我掖了掖被,然后坐在床边。我偏着头看他,说:“跟我……说点以前的事情吧。”

他“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病房里很安静,他说的故事是断断续续的,却又像是连接的一样。

从任大老爷到任老太,还有我爸,那是一个冗长的、沉闷的故事。他不带感情地述说着这一切,而他就只是一个旁观者,当他说到我的时候,他突然停顿下来,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那仿佛是他最美好珍贵的一个片段。

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已经能平静地对待,或者说是淡然。

那时候的痛苦再度想起的时候,似乎不再如此深刻,而渐渐明朗的是他几近荒唐的感情。

我是在他细碎的话语声中入睡的。

入梦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一段过去。

那个起风的傍晚,我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有些迷糊地睡了过去,然而,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唇瓣传来的那一抹触感。

冰凉,却无比缠绵。

我不敢动弹,我能感觉到他慢慢地搂紧我,再度亲吻着我的脖子。

这段曾经以为忘却了的记忆深深埋在我心里,当时在我醒来之后,我几乎不敢确定那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种温暖的、心悸的感觉,曾经让我深深地觉得罪恶。

而到这一世,我唯一无法轻易原谅的是他,除了恐惧之外,还有更多的是,他带给我的痛苦。

后来,我想。

也许。

因为,我也爱他。

第47回

两年後,我跟著任三爷回去了新加坡,当任家大门敞开的时候,我瞧见老何一身西装笔挺,站在门侧,弯著老腰响亮地说:“小少爷,欢迎您回家。”

我用著拐杖,蹒跚上前。老何抬起头来,伸手抚著我的肩,上下看了看我,频频点头。我搂紧他,一时之间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

“小少爷──”芳嫂的声音从後方响起,我抬头看去,只见她怀里抱著一个娃娃,手里牵著另一个,肚子里还怀著第三胎,喜不自胜地走了过来。

“看,这就是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你上次说回来要看看他们,我今天赶紧给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芳嫂怀里的老二,看著孩子害羞地往母亲肩窝里钻。我拦过老何的肩,问:“老何,上次你说老大老二叫什麽名字来著?”

老何还在抹眼泪,芳嫂推了推他骂了一句“多老了还哭红鼻子”,然後抱著孩子往我凑了凑,笑说:“这名可好,是三爷亲自取的。”

我闻言一顿,然後回头看了眼正从车上下来的任三爷,仍旧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步而来,连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让他的面色泛白,连走路都微微晃了晃。只是,目光与我对上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似乎扬起了淡笑。

我和老何那对双胞胎玩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去院子吹风,先前刚做好手术,规矩多,再加上腿上行动不便,任三爷又看得死紧,仿佛是活坐了几个月的牢。

迎风拂面,我往後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片刻,待到脸边感受到一抹冰凉,不由得抬起眼。任三爷轻抚著我的脸庞,垂著眼,神色温柔。

“……没事。”我笑了笑,向他眨了眨眼,“看得很清楚,一点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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