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220)

那金属话筒似乎有些冰凉,任三爷甫一握还稍稍缩了缩手,老何当了几年管家,也深知任三爷的脾性,急忙走前恭敬地说:“三爷,我来吧。”

老何把听筒那里起来,熟练地旋转着那古老的电话纽盘,当耳边传来嘟嘟声的时候,老何带笑转眼看了看任三爷——只见这跟太上皇似的主子微拧着眉瞧着自己。老何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带着些微迟疑地问:“三爷……您不是要找张秘书么?”

任三爷眉头又紧了紧,那副神情就像是被人被冒犯了一样,老何顿觉心惊胆跳,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任三爷他老人家觉得不快了。只见任三爷缓缓地接过了听筒,按下了重拨键,微弯腰转了一行的数字,然后喘了喘气,仿佛是累了一样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侧头耐心地等着。

“……”

任三爷眉头又一蹙,又重新拨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老何不由得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三爷,您是不是要找……小少爷?”

任三爷闻言回过头,老何咽了咽口水,边琢磨着字句边道:“是这样的,三爷,阿芳的乡下那里哥哥家有时候收讯不是很好,家里电话刚好这几天断了,小少爷也是去到附近的小街市,才打了电话回来……”

哦。

任三爷明白地点了点头,放下电话了。

他微晃地站了起来,往楼梯走,老何急忙问道:“三爷,您不再用一点东西么?”粥才动了几口,配菜连尝也没尝,这怎么成呢?

任三爷摆了摆手,径自走上楼去了。

老何并不知道他方才的那一番话给任三爷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末了,口中深深地溢出一声叹息——这四天,别说看不见人了,就连祺祺的声音指不定都听不到……

任三爷伴着这样的想法,歪倒躺在床上,他隐隐觉得,不好了、真不好了。

他闭了闭眼,夜无好眠。

隔天,任三爷早早便起了,因为昨日饮食不均,今日他便尝到了苦果。任三爷觉着胃部微微地泛疼,他带着苍白的面色,梳洗之后换了衣裳。老何将早点送进了房间里,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吃药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白水洒在了衣服上。于是,任三爷又缓慢而温吞地去梳洗、换衣裳……

别说老何瞧了出来,就连公司里的秘书经理都觉着——三爷这两天好似有些不大对劲。

可要说哪里不对劲,又指不太出来。

任三爷的作息一如以往地毫无章法,而脸色倒是越来越难看,像是随时就要病倒了。

夜晚,任三爷仰卧在床上——今天他又错过了任祺日的电话,并不是任祺日挂断了,而是在他好容易赶到电话前面的时候,那边的收讯又坏了,当他拿起听筒的时候,那头只传来了刺耳的沙沙声。

任三爷扼腕至极,他像是迁怒一样地重重地将听筒搁下了,留下在一旁错愕的老何。

晚饭自然是半点米粒也吞不下去了。

现下,任三爷抚着那空荡荡的旁侧,无声地叹息。他侧过身,慢慢地将头迈进任祺日的枕头里——任三爷并不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虽说他确实喜欢寂静多过喧闹,然而,这并不代表,他的身边并不需要他人的陪伴。

而在这个孤寂的夜晚,任三爷慢慢地从床上坐正了。

他抿了抿唇,思索一阵,就按了传唤键把老何给叫了上来。

任三爷细细地吩咐了一切,老何从被窝里被拽了出来,听到后来睁了睁眼,他觉着自己似乎听错了,可是当他抬头直直看着任三爷,懵了。

三爷那表情,哪里是在跟他开玩笑呢。

他带着一点希望,小心翼翼地劝说:“三爷,小少爷再两天就回来了,您也不必……哎,我的意思是,乡下地方,您也知道的,那地方没酒店,您吃住什么的也许……”

任三爷闭了闭眼,摆手。

老何这是明白了,三爷是铁了心,要亲自去把人给领回来了。

他默默地低了低头,转头赶紧下去办事了。

隔天凌晨,任三爷坐进了车,往新山开去了。毕竟是出境,中间停停走走了几次,后来好容易到了新山,司机按着老何之前交待的路线,往乡下走去——这路途才是真真正正的颠簸,柏油路到处是坑,又逢大雨连连,路也瞧不大清楚。

任三爷坐在车内,他靠着椅子,面目简直苍白得几乎狰狞了。

终于,在任三爷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时候,他们到了。

这一台豪华轿车吸引了不少乡民的视线,而他们此刻停在一家高脚木屋的不远处,还得走过一条小径,才能到芳嫂的老家。

那会儿还下着雨,司机拿了雨伞赶紧先下车,去给任三爷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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