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为偶(142)

如同对待褚英一样,除了在家中对其恶狠狠的几声痛骂之外,根本动摇不了那群恶人一分一毫。

自己的父母居然没有杀掉这三个畜生替她报仇雪耻!

哪怕她撕心裂肺的喊着要报仇雪恨,不惜同归于尽,武尔古岱和莽古济自始至终的态度都是保持沉默。

第三章

名节都已经没有了,还要顾惜名声这种东西有何用?

她怅然落泪。

原来所谓的小畜生,不是籍籍无名的奴才。

她无声的嘶喊。

褚英待她真是……不薄。

拿自己的外甥女当妓女!

他是真要把自己彻底毁掉啊,比一刀杀了她还残忍百倍。

“说!除了你,还有谁!”她眼神疯狂的瞪着他。

岳托摇头。

“说!”刀颤颤的割在他的颈脖间,割划出一道细小的血口子。

她拿不稳刀身,整个人像一片垂挂在树梢上即将落地的秋叶,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没法替其他人做选择,我只能对我自己做的错事负责!”目光清澈,愧疚沉沉。

但这话听到阿木沙礼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种意思。

她面无血色,五官极近扭曲。恨意弥漫全身,但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眩晕,她一个踉跄,头往下栽倒,若非岳托眼明手快,她很可能一头磕在冰雪地里,撞得头破血流。

岳托被她突如其来的晕厥反应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她身子很轻,几乎没什么分量,瘫软的倒在他的臂弯间,轻飘飘的。长袍虽宽大,可只有他清楚臂弯间那一刻的触感是有多吓人。

她,竟消瘦至此!

他环顾四周,感受到臂弯间那过于轻微的分量,心尤悸颤,忍不住将自己身上的氅衣脱下,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虽不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可眼见得哪怕是昏迷不醒,仍战战不止的细弱娇躯,岳托唯有叹息。他肩上有伤,只得左手拾起腰带,右臂托臀将她半抱半扛在肩上,辨明方向后,快步向三姑家走去。

武尔古岱家住的离木栅并不太远,于他而言,步行并不算艰难,难的是这一路要怎样回避路人,不受瞩目尽量低调的把一个姑娘送回家。

走了半里地后,岳托深觉艰难,正犹豫不决间,突然拐角得得得驾来一辆马车。

车行的并不快,岳托闪身退到路边,贴着一排矮墙蹲下,低头,尽量缩小身影。

可没想到即使如此,那车行到半道,却仍是停了下来。车辕上坐着一头戴风帽,身披毡皮斗篷,全身裹得密不透风的车夫,双手拢在袖套里,怀里抱着马鞭。

拉车的是一匹灰色的牝马,发毛齐整,马蹄得得声止,岳托抬头时,恰好与那匹牝马对了个正着。

马鼻子喷着热气,那车辕上坐着的车夫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那车厢窗子就被迅速推开了,等不及看清里头坐了什么人,先钻出一个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来。

那是个约莫三四岁大的小娃娃,生的虎头虎脑,脑袋上戴了顶黄皮的虎头帽子,唇红齿白,白皙娇嫩的肌肤被风一吹,颧骨处透着一抹绯色,配上那灵动的眼眸,煞是机敏可爱。

那男童刚一露头,看到路边的岳托后立即缩回头去,之后没多久,小脑袋没敢再伸出来,却双手攀着窗框子往外翘首。

那窗口,紧贴在那男童身后,渐渐又显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孔来。

“啊……真是岳托阿哥?!”一双妙目在岳托身上转了转,声音温柔可亲,“你这是要去哪呢?”

第四章

阿木沙礼醒来时,已躺在一间干净的土炕上。

屋子很小,陈设也极其简单,但难得的是窗明几净,收拾的一尘不染。

屋里没有架子床,只有一方土炕,炕边上紧挨着大门。看着木门后没有上栓的门闩,她头疼欲裂的想着,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醒来的一刹那,她曾有过短暂的恐慌,但随即心态已放平,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劲儿,嘴角勾着自嘲的冷笑,她翻身掀开身上的被子。

沉重的两扇木门向内推开,那个窈窕的人影跨进门的同时还捎带着一抹温柔的轻笑:“好了,好了,你别推我,我这就去看看她醒了……咦,还真是醒了。”

四目相对,阿木沙礼揉着发胀的额角,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想起眼前的少妇是什么人。

她挣扎欲下地行礼,却被那少妇挡了回去:“别动,别动,你身子虚,还是躺着吧。”

她垂首,如蚊蝇般讷讷:“八舅母。”

门口扑通跳进个小人儿来,头上的虎头帽已摘去,露出一光溜溜的脑门:“额涅!我饿了!额涅!我饿死了!”

葛戴笑吟吟的回头看着儿子:“那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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